提审仍在继续。
钟正鞅拿出了江春递上的罪证,再度道:“杨三余,在三年前,你为了打击当时的花部戏班子三山班,让人殴打三山班的班主,指使对方双腿断裂。事后,你亲自出手,瓦解了三山班。此事,你可认罪?”
刷!
杨三余面色大变。
这一刻,杨三余是真的慌了。
如果只是一个诽谤污蔑的罪名,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身败名裂,就算有牢狱之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没有涉及到太多问题。
可是牵扯到其他罪名,就会非常的麻烦,尤其涉及到指使人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如果认罪,他就彻底完了。
杨三余稳定住慌乱的情绪,说道:“大人,草民虽然不忿于败给王长青,做出了栽赃陷害的事情,但以往,草民一向是遵纪守法,从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对于三山班的班主罗三山被打的事情,草民的确有所耳闻,只是,听闻这是罗三山自己惹到了流氓无赖,才遭到了毒打的。”
“至于三山班瓦解一事,是罗三山所在的三山班,已经无力经营,而三山班的一些名角,走投无路,他们找到了草民,所以草民才接纳了他们。”
“大人提及之事,草民不知道。”
杨三余勉励支撑,回答了钟正鞅的提问。
钟正鞅闻言,也没有追问,看向江春道:“江公,杨三余矢口否认,你有何证明?”
江春自信道:“大人,人证都在外面候着,只需要大人传令,一审便知。”
钟正鞅道:“传!”
衙役下去传令,不多时,有两个人依次进入。
其中一人名叫耿六子,身材魁梧,延伸彪悍,那粗犷的面颊上,还有一道刀痕自左眼的眼角划过,很是吓人。他此刻进入县衙的大厅,却是惴惴不安。
另一人,双手都拄着拐杖。
此人便是罗三山。
他双腿被打断后,经过医师的医治,右腿倒是恢复了许多,能勉强借力,但左腿却是虚弱无力,必须要借助拐杖。
所以罗三山如今,必须借助双拐。
“草民罗三山,拜见大人。”
罗三山恭敬行礼,他要跪下,但还没有跪下,就被钟正鞅摆手制止了。
耿六子却是跪下了。
江春看着这两人,主动介绍道:“钟县令,罗三山是苦主,而耿六子则是帮凶,是奉了杨三余的命令,打断了罗三山的腿。”
杨三余闻听在耳中,如遭雷击。
整个人,彻底懵了。
怎么可能?
这都三年前的事儿,怎么还清晰查到了,尤其是连耿六子和罗三山都一并招来了。
钟正鞅道:“耿六子,你如实招来,杨三余是否指使你,打断罗三山的腿?”
“是!”
耿六子道:“都是杨三余授意,小人治罪,请大人降罪。”
这个时候,耿六子根本不敢狡辩。
他好端端的在扬州,忽然就被抓了,得知是江春下的命令,耿六子根本就不敢反抗。他一个小混混,不敢招惹着江春这样的大佬。
钟正鞅道:“杨三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草民知罪!”
杨三余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指证,让他避无可避,无奈之下,杨三余只得认了。
随着杨三余的认罪,罗三山登时就崩了,哽咽不已。当初被打断了腿,他彻底完了,而且他连是谁针对他,都不清楚,以至于这么多年来,这这般混混度日。
没想到如今,才真相大白。
罗三山哽咽,大骂杨三余,更是恳求钟正鞅主持公道。
对于此,钟正鞅自是顺手就处理了,处理了耿六子,又判定杨三余给予罗三山赔偿。把罗三山安抚好,钟正鞅便让罗三山退下。
在罗三山退下,耿六子被押下去后,钟正鞅再度道:“杨三余,你在两年前,看上了一处宅子,为达目的,派人骚扰房主崔忠一家,更不断让人恐吓,致使崔忠家破人亡,你可认罪?”
“草民认罪!”
杨三余没有任何狡辩,直接回答。
江春既然都准备妥善了,必然找齐了人证和物证,这一切,他根本就无法狡辩,所以杨三余直接就认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是身败名裂,不仅是陷入牢狱之灾,更有性命之危。
钟正鞅又说了三桩杨三余作奸犯科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的时间、地点都阐述清楚,杨三余只能老老实实的认罪。
最后,钟正鞅道:“在去年二月,你看上了一女子罗氏。你派人提亲,但罗氏父母都是书香门第,不愿意女儿做妾,拒绝了婚事。”
“你为达目的,勾结了白莲教妖人,出钱请白莲教的妖人杀死罗氏父母。”
“此事,你可认罪?”
钟正鞅脸上,已经多了冷厉杀气。
杨三余此人表面一团和气,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暗地里,竟然犯下了一桩桩的案件,更是勾结白莲教的妖人行凶,这样的人其罪当诛。
他的话一说出,躺下议论声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杨三余竟然是贼喊捉贼,他诬陷王景兴和陈首山有勾结,实际上,他自己才是真正和白莲教的妖人有勾结。
许多百姓,更是大骂杨三余。
声声喝骂,传入杨三余的耳中,此刻杨三余内心,也是无比的煎熬,更有浓浓的悔意。
他后悔了!
后悔对付王长青。
如果他不出手对付王长青,他依旧是尚德班的班主,他虽然犯下了各种罪行,但只要没有被戳穿,没有人出来指认,他就是安全的。
可现在,他彻底完了。
杨三余清楚的知道,既然钟正鞅提审,必定是有人证的,他一样没有辩驳,以头叩地,道:“大人,草民知罪。草民愿意倾尽家财,请大人能网开一面,宽大处理。”
钟正鞅咬牙道:“你之罪孽,罪无可恕。你杨三余,作奸犯科,栽赃陷害,你的一桩桩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不杀你,本官如何向扬州父老交代?不杀你,本官如何对得起皇恩浩荡?来人,将杨三余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衙役上前,便羁押着杨三余往外走,只是杨三余刚要豁出去,开口喊钟正鞅收了他的钱,但他刚一开口,就有人敲晕了他,直接拖着杨三余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