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谭歌突然打断好事,白袍少年心中早已不耐烦,俊朗的脸也变得狰狞不堪,双拳骤然紧握,青色的真气在拳头上面迅速凝聚,顿时犹如铁拳般坚硬。
“垃圾,去死吧!”一声低吼,拳头在半空中带着破风之声,朝着谭歌轰去。
紧抿着嘴唇,谭歌的身体在那对铁拳前显得非常的单薄,两臂上的力量早已积蓄完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漠然,一双铁拳悍然迎接上去,在聂畅儿担忧的目光中,两双铁拳终于交锋在一起。
“轰”四只拳头紧撞在一块,一声闷响,犹如平地惊雷般咋响,从交接处不断扩散。
“彭”只是一瞬间的碰撞,谭歌的身体便如箭矢般倒射出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还是差对方许多,“咳咳”谭歌背靠着墙壁,刚才交锋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如同被铁锤重击一般,直接斜着飞出了小木屋,臂膀上的衣物早已被巨大的力量绞碎,两条裸露的胳膊此时也是红肿异常,骨节处微动便感到一阵钻心的刺骨之痛。
“胳膊多半是断了……”谭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没有忍住,喷射而出,而后嘴里喃喃道。
“谭歌哥!”聂畅儿一声惊呼,俏脸雪白,双足急奔到谭歌的面前,看着身受重伤的谭歌,脸上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滴落。
“哈哈,废物也敢对我出手,我……”小屋旁的白袍少年看到和自己对拳惨淡下场的谭歌,脸上挂着一丝讥笑,可还没等他话说完,脸色骤变,笑意还在嘴角,可脸上却变得如同箔纸般苍白,“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这……是暗劲。”等他反应过来,指着奄奄一息的谭歌,口中不可思议的说着,随后他的眼睛布满了疯狂的杀意,脚下一跃,从小屋上直接跳到谭歌的面前,刚落地,气息紊乱脚下一个不稳,又摔倒在地。
他这时才注意到体内的状况,先前那道暗劲将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打乱,他必须连忙坐下调息,才能继续调用真气,这时心中也才懊恼自己的大意。
本来谭歌的武臂拳对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以他玄武境的实力,打败谭歌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在对拳的瞬间他心生大意,才让谭歌发出的那道暗劲有机可乘,如果他留意体内的状况,及时化解那道暗劲还好,可是他赢了之后只顾着嘲笑对手,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道暗劲正悄无声息的潜入身体。
人的身体可以练到只手碎石断铁,可是身体的内部想要得到淬炼却是艰难异常,如若不然,谭歌武臂拳的暗劲想要伤到他就难了,武臂拳最大的杀招其实就是那道暗劲,九层力叠加在一起为第十道暗劲,潜入人体内骤然发力,能将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如果谭歌遇到同级别的对手,武臂拳的暗劲发出,对手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可惜谭歌对战的是一个玄武境的高手,这道暗劲也只能让他受点轻伤,气息稍稍紊乱而已。
“我没事,这里很危险,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谭歌有气无力的对着聂畅儿说道,白袍少年刚才那一拳已经将他的两条胳膊震断,体内的灵气此时也全部都已溃散。
“我扶你到那边去……”聂畅儿没有听谭歌的话逃走,轻轻的扶住他起来,“嘶”聂畅儿刚药将他扶起来,谭歌疼的吸了一个口凉气,这一次和白袍少年的对战让他吃了大苦头,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对不起,谭歌哥我不知道你伤的这么重……”说着,聂畅儿的泪珠又落了下来,那副娇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谭歌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来,你扶我到百药居那边去……”说着,身体颤巍巍的勉强站起,将全身的重量依托在聂畅儿的身上。
白袍少年坐在原地调息,看着谭歌和聂畅儿亲昵的动作气的直咬牙,心里头的怨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想着等气息平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将谭歌挫骨扬灰,方才消了心头那股妒气。
奈何他现在正在调理体内的紊乱的真气,一时间也无法行动,他身上的真气很是虚浮,一时间对体内的真气掌控还有些力有不逮,身为天医谷的少主,自小到大他服用过无数的天灵宝药,每每遇到瓶颈便是依靠药力进阶,导致他体内的真气远远没有同级别一步一步走到玄武境的人稳固,此次谭歌能让他如此容易受伤,这也是个不小的原因。
谭歌气喘吁吁的坐在百药居门旁,此时他的五脏都如同移了位一般难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烈火灼烧一般疼痛,这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如若不是先前服用过金乌草对他的经脉有过改造,恐怕他的经脉早就被对方的真气给震断了,以炼体境的实力和玄武境的高手对轰,而且尚未身死,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无人不感到惊悚和惊叹。
此时场面上的战斗已经逐渐进入了尾声,贺老面对阴鸷老者的凌厉攻击有些招架不住,这些年为了解开体内的恶毒,贺老一直隐居在百药居中,一身的修为也有些丢失,开始他还能和阴鸷老者打的不相上下,但越拖到后期,他的真气调转不来,武技也施展不开,就落了下乘。
反观竹二娘的情况倒是比贺老要轻松的多,她的身形在在众人当中来回摇摆,体态轻盈,一条青藤鞭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的修为本身要比众人高的多,如果单独面对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但是此时面对的七人都是玄武境的高手,她不敢丝毫马虎,其实她大可以抽身离开战局,但是为了在战斗中感悟灵武境的门槛,她还是选择继续打斗。
被木讷随从医十八放出的困龙阵还在放着乳白色的光芒,但此时它的光壁上在泛着点点的涟漪,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光壁上已经有些裂纹,此时光壁内的百药居的众人还在奋力的破阵。
这个阵法原本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古阵,取名来自于困龙于潜水,一词,事实上在上古战争中,此阵法也真正的束缚住几条恶龙,后来阵法被天医谷的谷主得到,经历几代人的改造后,演变成了仅仅是玄武境的武者就能启动的阵法,其威力当然也不足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但是用来擒住众人还是可以坚持一会的。
“哈哈,小美人,你还是跟我走吧,跟着这个废物有什么好!”不多时,白袍少年已经调息完毕,脸上一抹狞笑,带着戏谑的口吻对着聂畅儿说道。
“他比你好的多!”聂畅儿听到白袍少年的话,立马寒着脸,口中淡漠的说道。
“是么?我倒是想看一下,他比我好在那里。”说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走向谭歌。
“畅儿,到那边躲……”还没待谭歌的话说出,随后他瞳孔一缩,眼前一黑,就被白袍少年一脚踹开,聂畅儿“啊”的一声尖叫,连忙跑到谭歌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记住了,以后有实力了才有资格保护女人,要不然你会像今天一样绝望。”白袍少年闲庭若步的走向谭歌,在他的眼中谭歌仿佛已经成为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死狗,“也许,你也没有以后了……”说着右脚在半空中完美的蓄力,青色的真气带着破空之声向着谭歌踢去。
冷静的看着他的脚踢过来,谭歌嘴里深吸一口有着淡淡血腥的空气,身体骤然弹开,那凶悍的一脚带着切肤的冽风从他的肩膀处擦肩而过。
“呵,这算是咸鱼翻身么?不对,我怎么觉得是回光返照呢!”白袍少年微微一笑,看着狼狈躲开的谭歌,带着不屑的语气淡淡的说道,正午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风采照人,俊朗异常,可是这一切落在聂畅儿的眼中却如同一只微笑的恶魔。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继续爬起来跑向谭歌,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眼中那个护她,爱她的少年此时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谭歌哥就不会受这么大的折磨,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带着自己一个累赘跑到这个地方受罪。
心底渐渐的升起一个念头,她想保护谭歌哥,保护这个为了她受尽苦头的少年,所以她奋不顾身的跑向谭歌,心想: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一次躲避,已经耗费掉谭歌体内最后一丝灵气,此时的他无力的躺在地上,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他心中又不屈,有不服,可是他现在连动手指头的力量都没有了,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么?他凄然的想着……
“废物,死吧!”一声冷喝,白袍少年已经走到了谭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废物,包裹着真气的一脚悍然踢出……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根弧线优美的绿鞭将白袍少年的脚击中,随后便看到一个戴着纱笠,一袭青衫的竹二娘正手持绿鞭冷冷的站在前方。
“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就把命留在这吧……”冷漠的声音如同审判般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