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古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反抗的模样,云落有些好奇。其实他也从密探口中知道,云雾潋对天福女是动了真情的。
否则当初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下手,他却偏偏不动,甚至还娶她为妻,这种事基本就是犯不着的。
因此,只要云雾潋越是喜欢千古,他就越要虐待千古,谁让当初慕容玉选择的人是云雾潋呢?
“你好像根本不害怕?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云落见血放的差不多了,就挥手让人下去,并亲手给她上了止血药,包扎伤口。
虽然千古早晚会死,但还不是现在,要死也要等其他国的大军逼近之后。
“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何必这样假惺惺?你留着我,必定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哈哈……”云落大笑出声,“不愧是天福女呀!不过我之前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够解了生死劫和血咒。千古呀千古,你以为这样一来,你就能够活下去了吗?”
千古猛然变色,不过她此刻的脸色也苍白的很,横在里间的手,轻微的握起,她没想到云落可以一眼看穿,难道事情有变?
“你这表情是担心身边有人出卖了你吗?”云落看她如此模样,就觉得好笑,好心的解释道,“你那婢女,我昨夜砍了她一根手指,你猜怎么着?今日一早,我便看到云炽的左手拇指也受了伤。”
“你要的是我,放了怀瑾。”
“可以呀!”千古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下来,有些错愕的盯着他,“你当真?”
“为何不真?”云落见她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如今我还迫不及待的让她回去通风报信呢!只要他们一来此处,我们便可以一网打尽。”
千古皱眉,心中知晓,他们必定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大军逼近了,她现在出不去,必然不能通知他们,可即便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够阻止他们的进攻。
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内部阻挡云国。这或许也是蔺槿尘要她前来的唯一目的吧!
“你要我的血,是为何?”千古不问他的计划,只关心自己的血,却是一针见血的问题。
云落知晓她已经是半死之人,这里重兵把守,是不会有人能够救她出去的,而且人在即将逼近胜利之时,总会有些自得的,因此他说,“自然是要用你的血去唤醒绝无之地的那个古老阵法,来号令阴兵!”
果然如此!
千古当初让双叶去探查的便是当初西壁先皇打下西部大陆一事,那支神秘部队,她就是觉得不像人类。不过双叶找到的消息,只是说先皇的确找过一个术士,那术士告诉了先皇一个阵法,然后才有了这支部队。
不过后来那个术士去了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现在云落这么一说,便和双叶的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千古猜测的事,多半都是对的。
“当年西壁先皇最终是暴毙的,暴毙当晚,有人自宫中说见过鬼,多半是阴兵索命,你们如此做,就不怕最终得了这天下,也不得善终?”
“你想用激将法。”云落点点她的鼻子,微笑当中渗透着危机,“这可对我没用。”
“我当然知道。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白泽下世,必定择主,你可知白泽择的这四海八荒的共主是何人?”
云落眼神一动,锋芒之意一闪而过,千古就知道他心动了,只要心动,便会上钩。
“你会知道?”
“既然你对我的事很清楚,也让云炽在我身边潜伏那么久,那么有些事必然也是知道的,就比如,跟在蔺槿尘身边的那名女子。”
云落讶然,“她便是白泽?”仅是须臾,他便又眯起眼,露出危险的光芒,“你莫要骗我。”
“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哪里能骗得起你?”千古笑道,“当然,你若是觉得我会骗你,可以不听。”
说着她就闭上眼睛休息,失了那么多的血,千古身体怎样她非常清楚,而且现在等同于半个废人,躺在床上,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她可不想在这里直接等死。
可她的话还是撩起了云落心头的好奇,但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转身出去了,派人密切盯着千古。
随后他去找了父皇,商讨之下,认定白泽既然跟在蔺槿尘身边,那么这共主极有可能是楚穆易。
因此立刻召集各部商议,要如何取得楚穆易的首级。商讨的结果是怎样,除了他们无人得知,却在黄昏之后,颜玉发现,云落派人偷偷放走了怀瑾。
她觉得奇怪,便找了云落,“你放走怀瑾做什么?不怕她回去通风报信?”
“我要的就是如此。”云落放下手中的酒盏,笑望着颜玉,反问道,“云炽如何了?”
“一直将自己关在帐篷里,哪里也不去。看他的模样,我着实不清楚,他是另有计划,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千古。”
“你不清楚?”
云落眯起眼,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颜玉猛然一抖,差点没站稳,即刻解释的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不担心千古是不可能的事。他如此,必定有所计划。虽然绯夜死了,但墨夜还在,那人身形诡秘,行踪不定,却只听任雾潋的话。我想你应该派人抓住墨夜,即便问不出什么,也能断了他的计划。”
“你……确定?”
“当然确定。”
“那我便再信任你一次。晚点,我会暂且支开一部分人,你寻个空挡,让云炽去找千古。然后要怎么做,你心中该清楚了。”
颜玉一顿,点点头,但又问,“你真的确定他会下得了手?他深中血咒,还和千古订下了生死劫,要杀了千古,他必定是做好了寻死的准备。又何必背着我们去另有所谋呢?”
“这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的事,其余的就不是你该管的了。”云落挥挥手,显然不想与她再多说什么,“下去。”
“你!”颜玉对他的态度十分的不满,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气转身离开。
而与此同时,在看不见的黑暗当中,有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穿梭在了云国的战营之上,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