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边兵卒都聚集到一堆,团团围住一辆马车,一名将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过来,大声喝问道:“什么情况?”
“将军,这小子不知死活,竟敢直呼沈帅名讳!”
那名将官举目向马车上一瞧,正看到李余。
他立刻瞪大眼睛,呆愣片刻,连忙快步上前,插手施礼,声音颤抖地说道:“陛……陛下?”
他们本以为陛下身在新平镇的废墟当中,大批的将士们还在新平镇那边挖掘废墟。
没想到,陛下竟然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李余向那名将官摆摆手,示意他平身,而后又看向四周目瞪口呆的军兵们,笑问道:“我有无资格直呼沈放名讳?”
众兵卒回过神来,人们齐刷刷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刚才那个抡着头盔,准备殴打李余的兵卒,吓得身子哆嗦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
李余笑了笑,随口说道:“不知者不怪。”
他看向将官,问道:“沈放在敌军大营里?”
“是的!陛下!”
将官立刻又补充道:“陛下,敌军已被我军击溃,敌军主将曹灿,也已被我军俘获!”
提到曹灿,李余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即便下令处死李宏的人是李乐,但亲自动手的人可是曹灿,而且曹灿还玷污了李宏的妻妾。
单凭曹灿的做所作为,死上十个来回的都足够了。
他说道:“带我入营!”
“是!陛下!”
将官上马,在前引路,金乌赶着马车,跟在后面,进入吴军大营。
此时的吴军大营里,到处都是京师军将士。
人们原本都在忙碌个不停,可是看到马车上的李余后,一个个都呆住了。
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陛下!是陛下!”
不知道是谁最先大喊一声,紧接着,周围的京师军将士们纷纷上前,一个个神情激动地说道:“陛下没事!陛下没事啊!”
李余在马车上站起身,向围拢过来的将士们含笑点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好着呢!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确定是李余没错,确认李余没有受伤,许多将士都忍不住喜极而泣,人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站在马车四周,跟着马车一同往前走。
沈放诸将也都听到了李余归来的消息,急匆匆地从中军帐里跑出来。
看清楚马车上的李余,人们无不是眼圈湿红,快步上前,齐声说道:“陛下——”
李余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沈放等人近前,扫视一圈,说道:“大家辛苦了!”
“只要看到陛下安然无恙,臣等就不觉辛苦!”
李余仰面而笑,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回头向马车上努努嘴,说道:“就是这些人,炸了南拓山,导致山崩!”
人群中的子炎看到马车上的百里凌,眼眸顿是一闪,脱口道:“百里凌!”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百里凌身子一震,立刻寻声看去。
当他看到子炎时,眼珠子都红了,破口大骂道:“子炎,你个狗杂种,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话还没说完,金乌一嘴巴扇在他脸上。
“死到临头,你还敢叫嚣!”
百里凌嘴角滴血,他恶狠狠地怒视着金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秦婴怒声说道:“陛下,这些贼人,死不悔改,应千刀万剐才是!”
沈放心思转了转,说道:“不急!可先把他们的罪行公告于天下!”
陛下和李乐在新平镇议和,结果南拓山突然崩塌,导致新平镇毁于一旦。
现在陛下好端端的安然无恙,而李乐却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死在了新平镇。
这样的结果,会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陛下在暗中捣鬼。
百里凌这几人可是很重要的人证,他们的存在,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李乐玩火自焚,与陛下毫无干系。
李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百里凌等人生擒活捉,并且把他们带了回来。
在新平镇挖掘废墟的京师军将士们,最终只找到两个人的尸体,更确切的说是找到两摊肉泥。
通过混杂在肉泥中的配饰可以判断,一滩肉泥是宦官于璞,而另一滩肉泥,则正是李乐。
李余下令,把李乐的肉泥就埋葬在新平镇废墟。
这里的一切都是李乐造成的,那他就永远留在这里,与废墟为伴吧!
曹灿苏醒过来后,被带到中军帐,也见到了李余。
看到李余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曹灿心里顿时生出希望,以为李乐也没事。
哪知李余开门见山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在曹灿的头上。
“李乐玩火自焚,现已粉身碎骨于新平镇!曹灿,你可知罪?”
曹灿一脸的惊骇,陛下死了?陛下真的死了?
他五官扭曲,怒声吼叫道:“李余,你怎么没死?是你害死了陛下!”
李余冷笑,说道:“事情的原委,曹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和我装糊涂?李乐想利用百里凌这些墨门叛逆,置我于死地,可他做梦也想不到,百里凌也同样是在利用他,根本没在乎他的死活。”
曹灿呆呆地看着李余,脑门上汗如雨下。
“现在,李乐玩火自焚,实属咎由自取,曹灿,你呢,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曹灿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我何罪之有?”
“李宏一家可是被你所杀!”
“我是奉命行事?”
“玷污李宏家眷,也是奉命行事吗?”
曹灿一噎,紧接着又大吼道:“他们都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李余,我帮你杀了李宏及其全家,恶名都由我来背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哈哈哈——”
看到曹灿神态癫狂,李余也懒得再与他废话。
他转头看向沈放,问道:“沈放,曹灿当如何处置?”
沈放立刻说道:“陛下,臣以为,以曹灿之罪,当车裂。”
李余沉吟片刻,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陛下!”
沈放插手领命,而后叫进来两名军兵,把曹灿拖了出去。
营帐外面还依旧传来曹灿的嘶吼声:“李余……你个伪仁伪善的小人……伪君子……你不得好死……”
很快,一名军兵找来一块木橛子,狠狠怼进曹灿的嘴巴里,让他再发不出来任何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