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他便既惊喜又惊讶地看到,鞭子居然在距离墨巍云两寸的地方停住了,而鞭梢,握在凌雪舞的手里!
摇了摇头,她目光微闪:“沧海王,能否手下留情?他……”
“规矩就是规矩。”墨苍云的嘴角有一丝微笑,却显得清冷,“他明目张胆地逾矩,伤害无辜,论罪当罚。即便我饶,天也不饶!”
刷!他轻而易举地将鞭子抽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抽向了墨巍云!
啪!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凌雪舞以快如闪电的动作把墨巍云搂在了怀里,这一鞭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后背,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剧痛钻心!
墨巍云身心俱震,眼里写满不可置信:“你……”
墨苍云眼中闪过一抹含义未明的光芒,唇角微笑依然:“凌雪舞,你是我的王妃,却为另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什么男人,还是个孩子……嘶……好疼。”凌雪舞笑了笑,转身面对着他,将墨巍云护在了身后,“何况长嫂如母,我护犊子不行吗?”
“行。只不过你觉得,你护得住?”墨苍云点头,眸子却突然锐利,“还是你觉得,你逃得开?”
最后这个问题,问的是墨巍云。
墨巍云一直在看凌雪舞,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感激和不可置信,更有一种动人的暖意和依恋,仿佛真的把她当成了疼他爱他的母亲。
可是墨苍云的眼神一过来,他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绕过凌雪舞上前:“我……”
“别动!”凌雪舞一把拉住他,然后上前趴在墨苍云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墨苍云脸色如常,眼中却闪过一抹惊异:“真的?”
“五个数。”凌雪舞微微叹了口气,“他要是还不倒,你把他打倒。五、四、三……”
墨巍云突然浑身一软,往旁就倒。撑了好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
落月一把接住了他,一旁的沉星都快哭了:“三少爷……谢谢公子,我来吧!”
“先带他回府。”墨苍云吩咐了一句,这才回头看了看凌雪舞,“手。”
凌雪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伸了过去。墨苍云皱眉:“另一只。”
另一只刚才抓住了鞭梢,虽然她动作够快,奈何灵力不足,此刻掌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她不用看也知道跟墨巍云一样,伤口绝对深可见骨。
墨苍云一出手,再轻描淡写也不是正常人受得住的。
“别看了,免得恶心。”凌雪舞把那只手藏在身后,淡淡地笑了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好在还有时间,你考虑一下。落月,我们走吧……嘶……”
一转身,牵动了后背的鞭伤,那个疼。
看着她因为剧痛微微缩起的肩,墨苍云才敢稍稍释放了眼里浓烈的担忧和期盼:我说的没错,凌雪舞或许真的是新的契机!
只是不知这新的契机对我们而言,是不是一柄双刃剑?给了我最想要的,却又拿走我最不能失去的?
回到丞相府,凌雪舞伤口的血已经流了满手,后背更是火烧火燎。落月一边给她清洗一边瞅了她一眼:“不痛吗?”
凌雪舞诚恳地点头:“痛。”
“那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落月拿毛巾擦了擦水,“你的忍耐力果然不一般,骨头都露出来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凌雪舞叹气:“我皱了,你没看到。”
落月险些失笑,只不过本性的冰冷让他只是挑了挑唇角,转身取出了伤药:“可能比较刺激,忍着点。”
凌雪舞点头,看着他挖出药膏抹到伤处,一股强烈到令人疯狂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她不由一哆嗦,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唔!”
“别动!”落月紧紧抓着她的手指,大刀阔斧地继续涂抹,“痛是痛了点,效果奇佳,忍过这一阵,明天就能好一半。”
凌雪舞冷汗都下来了,却听话地没有乱动:“这么神奇?哪来的?”
“不知道。”落月居然摇头,“我包袱里带着。”
“诶?”凌雪舞愣了一下,“包袱里带着?”
“嗯。”落月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过去,但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具体地说,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有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一些银子,还有一本……书,和一些药膏药粉,关键是每一种都没有名字,但用法用量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他就没什么了。我试过,这种药膏愈合力极强,就是特别刺激。”
凌雪舞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不自觉地摸着下巴:“你应该查过,包袱里的东西包括那个包袱,都没有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线索?”
“没有。”落月摇头,“我每种药品都取了少量,跑了很多地方,可没有任何人知道它们来自何处。”
这事儿简直太诡异了,寻常人若是听了,怕是脊梁骨都要冒冷气,凌雪舞反而腥味盎然:“我实在太想知道,你背后到底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故事。”
处理好手上的伤,落月接着开口:“脱。”
凌雪舞转过身,把外衣褪了下来,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后背。鞭痕很长,几乎从肩部一直到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