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他,嗓音清淡:“霍砚庭,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未等霍砚庭开口,她便笑道:“最讨厌别人质问我。”
霍砚庭的眼神更加冰冷,“质问?姜沫,这里是壑园,你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姜沫注视着霍砚庭。“她只是在这里借宿一晚。”
“所以呢。”霍砚庭的语气依然生硬。
姜沫冷笑一声,“霍砚庭,我们是契约婚姻,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你别忘了,这份契约是谁定的。”霍砚庭的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姜沫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是你。但你当时也说了,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霍砚庭的脸色变得阴沉,“我并没有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不希望你随便带人回来。”
姜沫轻哼一声,“我带谁回来与你无关,反正这只是一场交易。”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霍砚庭一把拉住手臂。“等等。”
姜沫回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霍砚庭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道:“你就这么不在乎这段关系?”
“在乎?”姜沫不禁嗤笑,“霍砚庭,你别自以为是了。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何必谈在乎?”
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霍砚庭的束缚,但那只大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姜沫感到一阵疼痛袭来,她闭了闭眼,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霍砚庭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姜沫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快的让霍砚庭来不及捕捉。
姜沫快步走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发现她如今对霍砚庭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姜沫蹙了蹙眉,好看的秀眉拧成一个川字。
她从不喜欢有人越界,更不喜欢有人这么质问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沉木箱子,开始收拾东西。
姜沫的东西本身就很少,几乎不需要怎么收拾,除了一些洗漱用品,竟只有几件单薄的旧衣服。
从一开始她就把这里当成旅馆,后来当霍砚庭在厨房做饭时,给那些草药翻土时,打扫卫生时,竟偶尔生出一丝或许家就是这个样的错觉。
姜沫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唇角缓缓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旅馆就是旅馆,旅馆怎么会变成家呢?
姜沫收拾完东西,开门出去。
整个过程用了没到半个小时。
转角下楼时。
霍砚庭突然出现在玄关处。
他看着姜沫手上的木箱,微微眯了眯眼:“你要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姜沫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回答:“我打算搬出去住几天。”
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试图离开房间。
霍砚庭倏然抓住了姜沫的手臂,目光紧盯着姜沫,眸底似有一丝不解,“你在作什么?”
姜沫有些想笑。
怎么就变成自己在作了呢?
她向来不是个能忍的性子,淡淡地瞥了一眼霍砚庭,不急不缓地说道:“霍砚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眸色压低了几分,更深了。
姜沫慢悠悠地继续道:“我们虽然是契约婚姻,但当初是你给的我别墅密码,让我住进来的,不是我要来的,这是其一,其二——我只是带一个朋友借宿一晚,至于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姜沫笑笑,自顾自的点头:“不过你这么生气的来质问我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里是你家嘛。”
霍砚庭神色意味不明,目光紧紧锁住姜沫。
他还是头一回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并且还很擅长阴阳怪气。
霍砚庭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感觉,只想让眼前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赶紧闭上。
男人沉默不语,姜沫甩开他的手,拎起箱子就走。
看向前面消失的身影,霍砚庭阴沉着一张脸。
姜沫直接去了学校,和导员申请住宿。
城郊那栋别墅离学校远,再加上秦煜住在那儿,并不方便。
两相比较,住在学校是目前最合适的做法。
学校考虑到姜沫目前的情况,给她安排了一间临时宿舍。
姜沫拖着行李来到宿舍门口,打开门后,发现钱思思竟然也住在这里。
“姜沫?”钱思思看着走进来的姜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很快高兴的迎了上去:“你怎么会来宿舍啊?我记得你不是住在你老公家嘛?”
姜沫抬起头,看着钱思思,语气平淡:“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暂时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看出来姜沫不想多说,钱思思识趣地不再多问。
跟姜沫住一个宿舍,钱思思还是很高兴的。
她帮着姜沫整理床铺,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咱们这宿舍就住了三个人,还有个是别的系的,每天晚上回来很晚,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吵到你睡觉,她动作很轻地,我都跟她住了大半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她是几点回来的。”
姜沫点了点头:“嗯,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没了。”钱思思想了想:“你在这里住多久啊?”
住多久?
姜沫也说不清。
她不会惯着霍砚庭的臭脾气,与其跟他在壑园相看两厌,还不如住在学校里图个清静。
只是就怕自己搬出来这事被霍老爷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