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身体猛地一震,上次,上次……
上次在霍家,姜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如若以后再敢有违医德,那就废了他的手。
废手……
周杨浑身冒起冷汗,姜沫随便用用针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要是真的废他的手,这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挣扎着起身想跑,对方却根本没有给他跑的机会,直接用银针扎在他双手腕间,下一秒,周杨陡然惨叫出声。
“啊!”
姜沫嗓音平淡:“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这双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周杨疼的满身大汗,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双手丝毫力气都没了。
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姜沫这是要他死啊!
他憎恶地瞪着姜沫:“法治社会?你还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你把一个医生的手废了,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给我等着!”
姜沫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不屑一顾:“你不配做医生。”
周围路人也没见过这阵仗,但他们同样忍不了看不起自己的人。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吭声,甚至故意把四周围起来,不让周杨跑路。
周杨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怒道:“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你问问这些人,他们去的起咱们医院吗!我的手是用来给那些豪门贵族治病的,这些乞丐只会弄脏我的手!姜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你等着……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喊叫。
“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把你嘴缝上。”霍砚庭居高临下地扫了地上的周杨一眼,语气冷酷。
这会人多,姜沫倒是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的。
周杨敢跟姜沫叫嚣是因为她没背景,眼下霍砚庭来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咬牙瞪了姜沫一眼忍痛爬起来,被一旁的医生拉着跑了。
老爷子支撑着想起身,姜沫将他搀扶起来,他看向姜沫:“是你救了我?”
姜沫“嗯”了声。
老爷子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数额你自己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沫目光在那张支票上停顿半秒,颇为感兴趣地拿起来仔细端详。
一直被周杨嘲讽穷人平民的老爷子,居然随手可以拿出一张支票,看来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钱嘛——
她多的是。
姜沫随手将支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举手之劳罢了,您回去还是多注意身体,早年身体的痼疾能找个医生取掉还是尽早取掉,不然压迫心脏,您恐怕真的时日无多。”
她好人做到底的交代,转头睨了一眼刚才嚣张自负这会唯唯诺诺的几名医生:“不过要是像他们这种技术的还是算了,我怕您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
老爷子眯了眯眼,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医术倒是厉害,竟然能看出他身体里有颗子弹。
陆丰年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久经政场的敏锐让他直觉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
他笑笑:“那是自然。”
闹剧散场,姜沫无心逗留,拽住一旁的霍砚庭将人拉走。
陆丰年叫住她:“你救了我这老爷子一命,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姜沫转过身:“我姓姜,单名一个沫。”
陆丰年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笑问:“你救了我,什么都不要?”
姜沫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缺,那点钱您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陆丰年觉得这小姑娘和好友口中的那位名震国际的圣手性格倒是挺像的。
看着木讷冷淡,实则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上回他听好友说那位圣手来了华国,好像还遇到点麻烦,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帮忙,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找他了。
该不会……
陆丰年急忙在心中否定,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是大名鼎鼎的圣手吗。
自己真是人老了,分不清了。
“我这胸口还是有些不适,你能把我送去军医院吗?我担心这半路又出什么岔子。”
姜沫站在原地,很想说不会,但预感到自己拒绝老人还会有应对的说辞,便犹豫了。
左右这车子也不是她的。
她抬头看向一直不作声的男人:“你同意吗?”
霍砚庭眼睑微低,目光在姜沫牵着自己手臂这上扫了眼,半晌才出声:“随你。”
陆丰年见人松口,急忙招手,示意姜沫来扶他。
姜沫三两步走过去搀起老人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走。
把人送到了地方,姜沫松开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老人:“这里面的药可以护心脉,我就带了三颗,您凑合凑合危急时吃吧。”
陆丰年接过药,深深地看了姜沫一眼:“你我素未谋面,为什么给我这么珍贵的药。”
姜沫无所谓地说:“本来就打算扔了,挺占地的。”
本来很感动的陆老爷子:“……”
姜沫把人送到,转身就走。
陆老爷子刚想出声挽留,身后就有人迎接上来“司令!”
“行了,扶我进去。”说个话的功夫,车子都没影了。陆老爷子颇为可惜地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