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在抱着姜沫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着觉。”
沈岑的声音还在陆霄耳边回响。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还能这么治?”陆霄动了动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沈岑点点头:“当然了,霍砚庭自己说的,他抱着姜沫的衣服,闻着她的味道就能睡熟,之前在车上靠在她身上也睡着了。可是一离开她,症状就会和以前一样。”
用霍砚庭的话说就是,没有姜沫之前,他还可以靠安眠药睡,可姜沫来了之后,就连安眠药都失去了那点微末的作用。
就好像一个从未吃过糖果的孩子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甜味儿的。
他习惯了这个没有糖果的世界。
可突然有一天,有人无意之间喂了他一颗糖。
他尝到了甜头,那怎么还肯甘心回到原地,把这颗糖还给别人呢?
姜沫之于霍砚庭,就是那颗得到过却又始终不属于他的糖果。
能治愈他的苦,却没办法为他停留。
沈岑不知道霍砚庭是怎么想的,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姜沫明知道霍砚庭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失眠才逐渐好转,也知道开的那些药早就失效了。
可她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看不见霍砚庭眼皮下的青黑和因为几夜没合眼而憔悴苍白的脸色。
之前沈岑问过霍砚庭,为什么不直接找姜沫帮忙。
抱一抱就能睡个安稳觉,怎么算都值啊。
当时霍砚庭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说的是——
“用不着。”
有时候就算是自己哥们,看到他装那也是想打人的。
沈岑扯了扯嘴角,“他们夫妻两的事我懒得管。”
陆霄快步往前走,语气淡漠:“你早这么想不就得了吗。”
沈岑:……
能同时打两个人吗?
算了。
打不过。
霍砚庭和陆霄都是真刀实枪干过的人,他可不吃这亏。
沈岑冷哼一声,跟在后面。
F州。
一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堡里。
姜沫走在满是蔷薇花的小道上,前后的佣人安保毕恭毕敬地为她带路。
“哟!这是谁啊?我没看错吧!”一位金发黑眸,五官深邃硬朗,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古堡里缓缓走出来。
正一脸痞笑地盯着姜沫的方向。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个头很小,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整张脸被帽檐遮的严严实实。
在看到姜沫的一瞬间,小姑娘眼珠子顿时亮了亮,被帽檐遮住的脸庞稍稍抬起,露出一双精致漂亮的猫眼。
“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吗。”时间紧急,姜沫连叙旧都没空,径直问道。
万斯年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半眯,语气轻佻:“啧,咱们都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是公事,K,你真是一点没变。”
“办了没。”姜沫走近,难得耐心地重复,说完看到万斯年身后的少女,微微一楞:“小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名唤小狸的女孩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似猫儿般,“你不是又多了个妹妹吗,还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姜沫顿了顿,知道她这是又生自己的气了,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秦煜哥哥被绑架了,现在不是跟姐姐置气的时候,嗯?”
提起秦煜,小狸眉心骤然拧起,“他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杀手竟然能被两个废物绑架。”
“……”姜沫有些头疼,这孩子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她看向万斯年,对方却朝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姜沫只好把目光移向小狸:“秦煜手受伤了,行动不便。”
小狸别开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万斯年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走吧,进去再说。”
“嗯。”姜沫点头,三人一道往里走。
“今天你回来的急,秦煜又出了事,就不为你接风洗尘了。”万斯年和霍砚庭的个子差不多高,走在姜沫身侧时,微微垂着眼眸看她:“结婚的感觉怎么样,好玩吗。”
姜沫自动忽略了他那句话,皱眉问:“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妥了吗。”
万斯年停住脚步,他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眼窝十分深邃,看人时有股自带的浪荡和不羁。
“首先,事情已经办好了,其次——”万斯年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像是久经沙场的浪子:“能不能不要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你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吗,K。”
“死老头,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小狸在一旁冷嘲热讽:“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你更令人讨厌吗。”
万斯年嘴角一抽,“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小狸哼道:“不好意思,我天生就喜欢说话,有本事你给我下毒,把我毒哑了我就不说话了。”
“你以为我不敢?”万斯年眯着眼,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