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眼中坚定的眼神,方老爷子欣慰地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轻叹:“既然命中注定,纵然百劫千难,这盘棋都得走下去,欣儿,你别怪爷爷狠心,靠近他,或许你会与好些女子一起伴他左右,或许带给你的是伤心与难过,但离开他,你只会一步步的走向香消玉殒之路。”
少女自是不知道老爷子安排周天接近她的深意,即便是今天的局,也是出自老爷子的手笔,支开保镖,公园清晨偶遇,小劫应生,少年救援,失手错杀,这一切,都早在老人的掐指一算之中,而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
天行孤儿院是一家很简陋的孤儿院,座落在天桂省省会行天市的无心山下,占地不过两百平方米,是一个独立小院,原属于无心山无心观的产业,依靠无心观香火供奉和社会救济生活,后来无心道人把孤儿院所用的房产和土地都转到孤儿院名下。
目前孤儿院中有孤儿十六人,这其中就包括了少年周天。
周天本想偷偷地翻墙而入,不想让院长和弟弟妹妹们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然而他刚刚伸手搭上围墙,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丫头便从院子大门后面跑了出来,笑咯咯地道:“天哥哥,你要跟我们捉迷藏吗?”
听到小丫头的声音,院子里呼啦冲出七、八个孩子,一下便把他围了起来,径自拍手欢呼:“好耶好耶,天哥哥要跟我们玩捉迷藏哩!”
周天只得放手跳了下来,无奈地苦笑道:“你们这帮小家伙,都不用晨练吗,怎么都跑出来了?”
小丫头眼尖,立即指着周天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看,天哥哥变成落汤鸡了呢!”
此时的周天,全身湿漉漉的,裤脚还滴着水,好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这是因为他全身沾满了污泥,回来之前跳到路边的喷泉池中清洗了一下,所以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做操,别在这里缠着你们天哥哥。”一个女声传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蓉姨,天哥哥不乖,一大早跑去水边玩掉水里啦!”小丫头指着周天咯咯笑着告状。
“小妮你想被罚抄经是不是,乱说什么呢,快回院子里去。”中年妇女眼睛一瞪轻呵道。
小丫头一吐可爱的小舌头,蹦蹦跳跳跑回了院子。
“小天,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可别感冒了,蓉姨给你拍几片生姜放热水里面。”蓉姨心疼地看了周天一眼,拉着他便往院子里赶。
“谢谢蓉姨,我没事,刚才回来赶得急,不小心掉水沟里了,我身子骨强壮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感冒的。”周天被蓉姨温暖的手牵着,心里却更加温暖。
蓉姨全名张月蓉,是在孤儿院里专门负责孩子们的起居饮食的阿姨兼老师,在周天四岁进入孤儿院时她就在这里了,当时的蓉姨二十来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年纪,据院长说,蓉姨大学毕业便进来了,每月只能领到微薄的工资,但是她一呆就呆了十六年,从来没听她提过要离开,今年只有三十八岁的她看起来有些显老,象是四十二三岁的中年妇女。
蓉姨对待所有孩子都象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就象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地照顾着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们,教他们读书写字,教他们礼义廉耻,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在周天和孩子们的心中,蓉姨就是他们的母亲,而院长就是他们的奶奶。
厨房的大锅里烧有热水,蓉姨亲自帮周天打好了热水,取了几块生姜洗净拍了丢在热水里,又找来了周天平时换洗的衣服,这才关门出去。
看着桶面已严重氧化的铝桶中热气腾腾的水面飘着的姜片,周天感觉到一股暖流淌过心田,脱了衣服开始认真的清洗起来,清洗的不单是身上的湿气,还有第一次杀人后身上残留的心底寒意。
“咦,这是什么?”
当周天搓洗到左臂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他的左臂胎半痣中间多出了一样东西,他用毛巾用力搓了好几次都没有搓掉,那东西就象是烙在他的手臂上一样。
周天从小左臂上就有两个胎印,一个形如弯月,呈暗红色,一个圆如太阳,呈黑色,山峰凸起,上长晶莹黑毛,日月相望,相距大约有一点五厘米,而此时在日月胎印中间,却出现了一个看起来象是无心观里的摆放的三足鼎一样的纹印,两耳三足圆鼎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天感觉到鼎印处似乎有一点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