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皇室有点关系啊?”
王子安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想来是有点官方背景的,没啥好奇怪。
“怪不得能混得人模狗样呢——原来跟老李家沾亲带故啊……”
李世民挺了挺胸脯,还以为这小子会上道呢,结果王子安直接没看他,端着饭碗回去了。
李世民:……
这是什么反应!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种天气,不饮一杯,都对不起白居易啊。
来这里都大半年了,我这里难得有人上门,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两杯……”
王子安一边放碗,一边随意地问道。
自从穿越后,他越来越喜欢古人诗句中所描述的这种悠闲雅致的生活调调了。
“当然有兴趣,当然有兴趣——”
一想到王子安那醇厚绵软,余味无穷的二锅头,程咬金就不由口中生津,毫无节操地搓搓大手,非常自觉地拎着个胡凳坐下了。
李世民望着自顾低头忙碌的王子安,眼中都快流出了绿光。
人才啊!
人才!
出口成章,妙句天成!
这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多少饱读诗书的读书人,须发捻断,都写不出一首精妙的诗词,这王子安只是随口一提,就是一篇传世级别的诗词!
“小兄弟的诗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李世民一边提着胡凳坐下,一边感叹。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此情此景,温馨雅致,悠然闲雅之意,令人心驰神往,恨不得常住此间啊——”
“可别——就你们俩这吃法,我可养不起你们……”
王子安开玩笑地摆了摆手,把最后一碟小菜放到桌子上。
“老程啊,你搬着个小板凳,坐得怪牢稳,拿自己当客人呢——还不赶紧去厢房搬酒……”
这个老货,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不指使都不知道干活,在家也是个被老婆骂的命。
“你——你这岂是待客之道——”
程咬金一边弱弱地抗议,一边乖乖地去厢房搬酒了。
他嘴上虽然抱怨,但这个混账小子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派,却让他十分舒服。
“小兄弟,你刚才提及的白居易是何人?”
这小子妖孽成这个样子,他的朋友若是能有他一半的水平,都是值得重视的人才。
李世民心中火热,脸上却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个可恶的老家伙,死了——”
《卖炭翁》、《长恨歌》、《琵琶行》……
一想到上学期间,被这家伙的长诗支配的岁月,王子安就不由头大。人家的诗歌是诗歌,他的诗歌简直就是文言文,那长的……
李世民:……
好吧,大概白居易和这小子不太对付,今天还是不提为妙。
今天没有吃到火锅,但是王子安调制的小菜,也一样的让他们赞不绝口。
“王小哥,若是朝廷和突厥真的开战的话,你认为胜负如何?”
喝到半酣,李世民貌似无意地问道。
“惨胜吧——”
王子安一边夹着菜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如果北漠真的正遭遇严寒,薛延陀、回纥、拔也古、同罗诸部又纷纷反叛的话,我大军出击,必然一击而溃,生擒颉利——”
一听大唐惨胜,程咬金顿时就不干了,瞪着眼睛大声反驳。
“首先,不是如果遭遇严寒,是真的遭遇严寒。如果不出所料,这几日,薛延陀、回纥等部前来长安求援的使者就要到了。其次,你这粗鄙的商人不懂军事,就别瞎说——”
我不懂军事!
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和泥巴玩呢!
“你还别不服气,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
王子安撇了一眼,满脸不服的程咬金,反问道。
“战争就是打仗啊,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程咬金忍不住冷哼一声,竟然拿这么幼稚的问题来问自己。
谁知道,王子安听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错——战争只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只是政治手段中最极端暴力的方式而已——”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政治的暴力手段!”
李世民如闻黄钟大吕,心神震撼!
原以为这王子安,只是个有些技艺和才华的年轻人,没想到在政治上又有如此深刻的见识,简直是高屋建瓴,一针见血!
这不是大才,这是宰辅之才啊!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小子收了!
程咬金有些疑惑地瞅了瞅李世民一脸震惊的神色,心里嘀咕,莫非这小子说得还很有道理?
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像很高深的样子,他果断的点了点头,决不能暴露自己听不懂的事实。
这就很舒服!
看着老李好老程一脸震撼的样子,王子安不由升起几分自得,找到了前世在网络上重拳出击的快感。
“一场战争,并不是两方兵力的简单较量,而是综合国力的较量,归根结底,还是看综合实力——算了,给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王子安夹起一个蚕豆扔到嘴里,嚼得咔咔作响。
“不是——说说啊,说说——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李世民搬着胡凳,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凑。
你们无知而又热衷的样子,让我想起前世那些沙雕网友,天天一副忧国忧民指点江山的高人风范,张口葡京,闭口特没谱,仿佛天下大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王子安心中吐槽,脸上却露出一副指点迷津的表情。
“说的深了你们听不懂——简单讲——打仗你总得有目的吧,总得有后勤保障吧?你以为都像你呢,老程——头脑一热,拎着拳头就上……”
莫名躺枪,程咬金有些无辜地看着王子安。
“你说朝廷出兵,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当今陛下的英明神武,定然不会单纯是一雪前耻,那样就太目光短浅了——”
王子安鄙夷地瞥了一眼两位粗鄙的商人,内心充满了穿越者的优越感。
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李世民心里老脸一红,莫名有些心虚。
“此话怎么讲——”
我到底是咋想的呢?
李世民强压住内心的羞耻感,虚心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