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现，海面上依旧朦朦胧一片，一艘商船停泊在波浪中。
船主里卡多·阿莱格雷迪不断看向远处，很是焦虑。
这里距离马赛只有八十里，虽然位置偏僻，却保不准有海军巡逻舰过来。
当太阳越出地平线时，阿莱格雷迪崩不住了，打算起锚回港。
就在他要下令时，一艘船出现在在远处。
阿莱格雷迪连忙举起望远镜。
“我等的船终于来了！”
靠过去。
很快，两艘船并排停了下来。
没等踏板放好，阿莱格雷迪迫不及待地跳了过去，张开双臂。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郑成业张开双臂，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我以为你们路上出现了意外。”阿莱格雷迪说道。
真心的。
想他一个兼职海盗的渔民成为王公贵族的座上宾，全凭郑成业的抬举。
他是最不希望郑成业出意外的，比郑芝龙还不希望。
“别担心，我的朋友，没有船追的上我们！”郑成业指向后方，道：“这是火船，还有新式大炮，没有战舰追得上。”
“赞美圣皇。”阿莱格雷迪画了个十字，道：“货钱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的人搬过来嘛？”
“我的人过去搬吧。”郑成业挥挥手，一干手下抬着两个箱子走了过去。
都是药物，其中有二十只青霉素。
价值等体积的黄金。
外包装体积。
三百两黄金。
一般人不要说用，见都见不着，不，他们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般圣药。
阿莱格雷迪手下检查无误，他们也没专业设备，只见上面标志一样，包装无损，便付了钱。
不存在黑吃黑的想法。
这可是长久富贵。
只恨不能把郑成业供起来，怎么敢动不该动的心思？
收到钱，郑成业露出微笑，道：“不知道下次货的定金可准备好了？”
“当然。”阿莱格雷迪掏出一个信封，道：“这是马赛港以及外围岛屿的防御图，以及最重要的发蓝锡粮食海运路线。”
“很好。”郑成业把情报交给旁边的专业人员，道：“如果属实，下个月送你两支圣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莱格雷迪激动之下，念了一句佛号。
只要能发财，且信佛祖。
不，佛祖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大明才是永远的神。
因为掌握的权贵的小命，他可以出入各大城堡，但是他是可以被取代的，尤其是财富越来越多，觊觎的人也越来越多。
衷心希望明军早日登陆马赛，他就可以凭借搜集情报的功劳成为大明人。
到时候凭借走私药品积攒的财富，开始人上人的生活。
贵族们不知道阿莱格雷迪的心思吗？
不，他们太知道了。
一方面人都会生病，另一方面认为他跑不掉，最后一些人还想通过他和明国搭线，种种原因，阿莱格雷迪是安全的。
约定好下个月不见不散，双方分开，郑成业继续往东。
西板牙和原蒲桃牙还有两笔生意。
他的船是蒸汽机和风力混合动力，锦衣卫特别定制款。
一处贸易赚黄金六千两，折合白银十八万，三处贸易点赚五十四万，三趟就能把造船钱挣回来。
马国马城，衣衫褴褛的尤苏波夫跪在阿列克谢面前，痛哭流涕。
“臣无能，只能收拢一些残兵突围。”尤苏波夫只顾着谢罪，好似自己才是乌法集团军元帅。
阿列克谢被他的态度感动，道：“你只是负责后勤运输，能够率领三千军兵突围而出，已经是极其厉害了。
若是你早展示本事，朕必然让你统帅乌法集团军，或许有不同的结果。”
尤苏波夫说道：“臣本事微薄，能够突围而出全凭陛下信重。”
阿列克谢起身走了两步，道：“卿能回来，不能埋没了。
卡尔马联盟军队打算绕道进攻乌法，如今明军停留不前，他们停在了乌斯季瑟索利斯克，等明军正式东进后再行进攻。
乌斯季瑟索利斯克是重要的鱼干与粮食产地，你去做督军，既要保证卡尔马人的需要，也要保证莫斯科的供应。”
这可不容易。
乌斯季瑟索利斯克位于北方，很早就建了城，人口稀少，最近往那边迁徙了一些难民，但是缓不济急。
卡尔马联军数量未知，但是估计不少，凭乌斯季瑟索利斯克怕是供应不起的。
忠臣绝对不会说困难。
一切没完成的任务都是自己无能。
尤苏波夫拜道：“臣必不负陛下信重，哪怕把臣这二百斤填上，也绝不短缺莫斯科一颗土豆。”
“好，朕期待你的表现。”阿列克谢满意地说道。
有侍卫带尤苏波夫去旁边的指挥部，了解乌斯季瑟索利斯克的详细情况。
卡尔马联盟驻扎了一万五千军队，以瑞典军最多，八千，丹麦挪威共七千。
“若非考虑到马国粮食短缺，应该是有四万军队。
但按照丹麦太子的计划，等他们发动进攻，会凑齐四万军队。”尤苏波夫点头哈腰地说道。
邓承修说道：“不错，刚回来了就立了大功，没枉我们临时改变计划。”
他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微黄的卷发，却是纯正的锦衣卫百户。
锦衣卫内有许多这样的存在，在各处搜集情报。
此时，邓承修的身份就是尤苏波夫的近卫兵队长，可以随时与尤苏波夫见面而不会受怀疑。
尤苏波夫自愿为内应的计划被锦衣卫否决了，而是让他打入马国核心，以获取更多的消息。
自导自演的突围大戏，很成功。
于是，卡尔马联军的数量和位置暴露了。
先把消息送回去。
锦衣卫可不只尤苏波夫这条线，有的是通道把情报送回去。
东洲，时值凌晨，王者城外，西军大营里一队军兵正在巡逻。
尚可喜解了王者城的海上之围，但是对陆上之围没怎么管。
有个跳板就行，关键还是硝石沙漠。
奈何主力被拖在北东洲大片区域以及长臂峡，实在抽调不出太多军队。
于是，尚可喜又回到了王者城。城里有三万军队，只要干掉围城的八万西夷，就可以抽调两万大军南下。
为了快速解决问题，锦衣卫出手了。
当到中营区时，巡逻队被拦住了去路。
西军的戒备一直很严格。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留下记录。”队长说道。
中营守备官没有怀疑，让手下给登记。
队长甩了一根烟过去。
好东西。
就在守备官打算借火点烟时，耳边传来异响，刚回头去看，脖子剧痛。
陷入黑暗前，他看到两个卫兵被扭断了脖子。
“或许，我的脖子也断了……”守备官念头和视野一同消散。
巡逻队藏好尸体，借着营帐的掩护继续往里。
外紧内松。
不一刻，找到了弹药库。
位于八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西军依旧留了二十个守卫。
无声无息，全部解决。
队长庄汉进把尸体拖进仓库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引信和线香点燃。
一共二十个线香，绝不可能全部熄灭。
果然，当他们立刻中营后，剧烈地爆炸响起。
蘑菇云冲天而起，整个中营被狂风扫过，营帐房舍全部倒塌，内营也多受波及，还有大量残肢断臂砸落。
没等外营搞明白情况，各处有火焰冒起。
全军大乱。
“进攻！”尚可喜挥手下令。
内部大乱，强敌进攻，这还能打？
被吊打也是打。
明军来说追亡逐北时，尚可喜不由感慨道：“早闻锦衣卫特遣队厉害，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锦衣卫同知朱模为被整不会了，只能谦虚两句。
尚可喜问道：“朱同知，是否可以帮助东洲大都督府训练一些特遣队？不要多，只要两千就行。”
以一当千，没有主帅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尤其是从始至终，尚可喜都没听到枪声。
这说明特遣队不但武功了得，随机应变也是顶级的。
朱模为回道：“每一个特遣队员放出去，至少都是队长级别的，如果大帅能够调六千个排长队长来，肯定能给你练出两千特遣队来。”
“要求这么高吗？”尚可喜纠结了半天，道：“那就先练一百个，可以做为陆军特遣队的种子。”
“没问题。”朱模为说道：“其实大帅要是把各部斥候中佼佼者凑在一起，也能凑出一支特遣队。”
“要是这么容易，我还跟你啰嗦？”尚可喜翻了个白眼。
任何人都不可能随便放走本部精锐的，因为这是军队战斗力的保障，除非要升官了，必须前往京营受训。
总不能挡人前途不是？
一般来说，训练结束后不会回到本部的。
所以安禄山之辈要是生在这个年代，也只能老老实实为大明奉献自己的才智。
没机会私相授受，无法培养心腹死忠，想图谋不轨就是找死。
这就是圣皇敢把东大营设在万里之外的底气。
当然，忠心如尚去疟是不用顾虑这些的，他在考虑设立陆军军情司。
一直以来，枢密院以下各部的情报都来源于锦衣卫，他们只负责战场情报搜集。
没有什么不好，但难免受制于人，而且锦衣卫搜集情报难以满足某些特定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