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家都乐开了花,唐九洲气鼓鼓的往楼上走。
路过曹恩齐的房间时,唐九洲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到恩齐了,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屋内的动静。
还好,人在。
接着就心无顾忌的又往前走去。
而此时屋内的曹恩齐看着眼前的消息,眼圈通红。
又度过了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夜晚。
第二天白天。
“嘭”
被打开的门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路过的石凯很不幸直面了冲击,看着出来的曹恩齐冷着一张脸,石凯那句脏话还是咽了下去。
曹恩齐余光看到石凯捧着手机站在不远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
“凯凯,有事吗?”
石凯被这波变脸震撼到,拿着手机有些懵的指了指楼梯方向。
“我下楼吃饭。”
曹恩齐看着石凯的神色也反应过来自已刚刚大概是吓到了石凯,揉了揉脸。
“不好意思啊凯凯,这两天太忙了,压力太大了,脸色不太好,吓到你了。”
石凯见曹恩齐恢复到平时里的样子这才放松下来,走上前去揽住曹恩齐的肩膀。
“没事,走,吃饭去,今天早上有灌汤小笼包。”
蒲熠星最后一个来到餐桌旁,有些惊叹的看着曹恩齐。
“哟,大忙人出来了?研究出光刻机了吗?”
曹恩齐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脸,“别闹。”
黄子弘凡嘴里塞了个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道,“恩齐你这几天忙啥呢,我感觉起码快一周没见过你了,要不是还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在,我都要以为你死里边了。”
石凯一听这话用筷子头轻轻敲了敲黄子弘凡的头,“呸呸呸,撤回重说。”
黄子弘凡立马配合的打了打自已的嘴,“呸呸呸,撤回啊,我说我还以为你偷偷跑回去了。”
原本曹恩齐还在笑着看两人互动,一听这话笑着的嘴角就放了下来。
郭文韬一看这情况,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悄悄的跟一旁吃的正嗨的唐九洲说小话,“恩齐是不是要走了啊?”
谁知道唐九洲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听这话立马惊讶的大声重复播放。
“什么?恩齐要走了??”
邵明明原本在优雅的喝豆浆,被唐九洲这一嗓子吓到嘴里的豆浆立马喷了出来,正好喷到坐在他对面的石凯和黄子弘凡。
“邵明明你在干嘛!”
一时之间餐桌周围乱成一团。
此起彼伏的骂声夹杂着蒲熠星起哄的怪叫声以及曹恩齐试图缓和场面的声音最终还是引来了王春彧。
收拾一番之后几人终于又坐回餐桌边,只是邵明明对面没了人。
“石凯你什么意思啊?”
“我怕你再喷我一身。”
在邵明明的指指点点中石凯淡定的喝了一口豆浆。
全场人只有黄子弘凡经历风霜之后仍然记得初心。
“恩齐你要走了?”
一句话终止邵明明和石凯的幼稚互怼,在场几人都把目光投向曹恩齐,在大家关心的目光里,曹恩齐抿紧了唇,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原本欢快的氛围沉寂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蒲熠星打破了寂静。
“小何知道了吗?”
曹恩齐叹了口气。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何运晨对于曹恩齐的特殊。
两人分明相识不久,但是却意外的合得来,平日里何运晨休息日来玩多半都是和曹恩齐在一起。
两人能从东西方的文化聊到美食,最后都会是何运晨一句“以后一定要亲自带我去尝尝”结束。
何运晨也借着欣赏中国传统文化的理由带着曹恩齐去过忘川,那块传说中刻满人生经历的三生石也算是遥遥望过。
当时曹恩齐还在好奇,西方的他的名字是否会在三生石上显现。
何运晨听到这话笑弯了眼,嘴上说着下次一定带他走近点看看,但是手上却拉着人越走越远。
“说吧。”
郭文韬看向曹恩齐。
“相遇离别永远是预料不到的,你得给自已一个机会。”
在场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机会,也清晰的知道,曹恩齐作为交流大使是不可能长期留在东方的,有些话不说可能这辈子都说不了了。
“可是他今天不是工作吗?”
“曹恩齐!你不要试图逃避!”
邵明明听到这话情绪异常激动,站起来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唐九洲立马站起来安抚邵明明,“明明冷静。”
“我不是逃避,我只是不想影响到他。”
蒲熠星听到这话帅气的打了个响指,“简单,我直接让小齐给他换个班。”
石凯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黄子弘凡更甚,“小齐,不是,我父亲官这么大吗?”
蒲熠星挑了挑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们所有的妖确实都归他俩管。”
接着又看向曹恩齐,“路,兄弟们都给你铺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何运晨被齐思钧找到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
“咋了,有啥事吗?我这还有信没送呢。”
齐思钧一把夺过何运晨怀里的卷轴,大手一挥,“你今天不用送这些了。”
“啊?”何运晨对于齐思钧这突然的动作有些疑惑,“是有什么其他事吗?”
只见齐思钧假模假样的在怀里掏了半天,接着掏出来一封信,信上还用火漆封印着一簇小小的满天星。
“这个,你帮我送给阿蒲。”
何运晨接过信封仔细打量,“给阿蒲?你确定?这看着怎么好像是情书啊?有人给他写情书?那文韬怎么办?”
齐思钧看了他一眼,对于他发散的思维有些无可奈何。
“你见到他他就会告诉你真相的,去吧。”
说完这话齐思钧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只留下何运晨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上的信封。
“还有香味呢,肯定是情书。”
带着这样的猜测,何运晨来到了别墅门前。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今天开门的居然不是石凯,而是曹恩齐。
“咦?怎么是你。”
何运晨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毕竟前几天来找曹恩齐他一直都在忙。
“你知道阿蒲在哪吗,这里有他的东西。”何运晨举起手上的信封晃了晃,“我感觉是情书,还有香水味呢,可千万别让文韬知道了。”
不远处的几人挤在一起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我就说不要喷香水吧,你看看误会了吧。”
石凯戳了戳邵明明的胳膊,邵明明白了石凯一眼,“懂不懂这是情调,而且那封信是恩齐写的,那不就是情书吗?”
蒲熠星有些咬牙切齿,“齐思钧到底怎么传话的,怎么就变成给我的情书了?”
接着又看了一眼郭文韬,“韬韬你可是看到了的,我是清白的。”
郭文韬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蒲熠星的脑袋,似是觉得手感不错又揉了揉。
曹恩齐看着何运晨拿着信封,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看过了吗?”
何运晨愣怔了一下,“不是说是给阿蒲的吗?我没看。”
“是给你的,我写的。”
不等何运晨反应,曹恩齐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没看的话那就先别看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打开。”
何运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乖乖的把信收好。
看着眼前的情况他大概也懂了,送信给蒲熠星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找自已的应该是眼前的曹恩齐。
“说吧,啥事啊?”
曹恩齐状似不经意的往后看了看,“咱们去外面说吧,外面天气不错。”
看着两人往外走,原本躲在不远处试图偷听的几人急了。
“诶诶诶,怎么往外走了。”黄子弘凡有些着急。
“跟不跟老铁?”
邵明明拉了拉石凯的衣袖,石凯回头看向蒲熠星,蒲熠星和郭文韬一对视。
“跟”。
一行人又偷偷摸摸的跟到门口的花丛后躲着。
“是有什么大事吗?还用小齐专门来叫我。”
何运晨多少也是混迹江湖这么久,多少也看出来一点苗头。
曹恩齐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情况吗?”
接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就在那里,我从天上掉了下来,就掉在那块草地上,还摔断了我的翅膀。”
何运晨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没有打断曹恩齐的讲述,安静地做一个聆听者。
“然后凯凯他们帮助了我,我在这里住了下来,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体会到了被关心,被善意包围的感觉。”
“接着我遇到了你,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很惊讶,在你之前从来没人那么戏弄我,偶尔半夜回想起来,也会被那天晚上的情形逗笑。”
“后来和你相熟之后发现你好像并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对你的印象。”
“是什么?”
“是一个长的像未成年的调皮鬼。”
说到这里两人都笑开了。
“那后来呢?”
何运晨敛了笑,认真的盯着曹恩齐。
“后来啊,后来这个调皮鬼摇身一变,变成了能帮助我的靠谱信使,他带着我在这片属于他的土地上探索,给我展示那些我不熟悉的东西,讲述我不了解的文化,我很幸运能认识他。”
说到这里,曹恩齐顿了顿。
“小何,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再带我去一次三生石吧,我想知道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旁边会不会有你的名字。”
“所以你要走了是吗?”
“对。”
“很急吗?”
“是。”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微风吹过两人的脸庞,何运晨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转过身子面对着太阳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小何怎么转过去了?”
石凯没有妖的听力,此时显得有些焦急,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
“不是,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下发生啥了?恩齐说了?”
“嗯。”
“那小何咋说?”
“小何什么都没说。”
“寄了,沉默可不是什么好事。”
石凯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着急,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这当局者也不迷啊,这件事似乎陷入了死局。
“对了,小何难道不能去找恩齐吗?”
蒲熠星叹了口气,“要是能去你觉得我们会这么愁吗?之前东西方有过战争,虽然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几千年两方关系已经缓和,天界也愿意帮助天堂,但是却没有好到能随意串门的地步。虽说上面对待恩齐的到来表面上还是很欢迎,但是实际上两方对对方的人都有所防备,不然为啥恩齐会莫名其妙掉下来。”
石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此时此刻只是真情实感的为自已的朋友愤愤不平,“这什么破毛病,只是因为一些上位者的纷争,就要让下面的人分隔,明明关系这么好的人因为一些这辈子根本接触不到的陌生人而被迫分离,是不是还要出去说他们本来关系就不好啊?!”
黄子弘凡按住因为生气而站起来的石凯,“凯凯凯凯,好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石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恶狠狠的揪住路边的两根草然后再撕个粉碎。
曹恩齐走的那天谁都没说,只是悄然地收拾干净了自已的房间,并且留下了一张纸条,感谢各位兄弟最近的照顾,然后在黑夜里离开。
但是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里,何运晨手里拿着那封未拆开的信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