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沈既白和楚清和东倒西歪地被绑在柱子上,低垂眸眼,似是昏迷了过去,如同被遗弃的木偶,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掌门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的计谋似乎进展得比预期还要顺利。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这些昏迷的人时,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们竟然身上没有一丝伤痕,那些黑衣人竟也就这样走了。
“真是一群无用的废物。”掌门心中冷笑,但幸好,他们并没有破坏他的大计。
在他身后,道士们的脚步声逐渐响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和好奇,却不知道自已只是掌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掌门身着庄重的祭袍,缓缓走到祭坛的最高处,目光冷冷地扫过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人。
祭坛下的道士们顺着掌门的目光,看向那三人,待看到楚清和时,大部分人瞬间瞪大眼睛,本就不屑的神情逐渐充满了愤怒。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原本对楚清和的轻视和不屑,此刻全都转变成了愤怒和谴责。
掌门的声音在祭坛上回荡,他冷冷道:“今日,我们将祭告天地,揭露楚家弟子失踪的真相。这些被绑之人,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底下瞬间窃窃私语起来,道士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低沉的嗡嗡声,像是蜂群在躁动。有人低声议论:“这个楚清和听说是掌门私生子啊,大义灭亲这是。”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似乎对掌门的决断感到意外。
“真是这个灾星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会带来不祥,快点让他去死。”一些道士的脸上露出了厌恶和憎恨,他们对楚清和的不满和猜疑已经积累了太久,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剩下那俩人长的怪好看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人对着江稚鱼和沈既白被绑的人指指点点,他们的美丽外表与他们被指控的罪行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感叹人心难测。
掌门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他悄悄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那是一块雕刻着诡异图案的古玉。他捏着玉佩,开始念诵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诵,玉佩开始散发出幽暗的光芒,一股邪恶的力量在广场上空凝聚。
被绑在柱子上的几人身上瞬间布满了煞气,看着他们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侵蚀,掌门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今日,献祭恶徒以示警告,还望诸位日后修行守心,不要堕入恶道!”
掌门的声音在祭坛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道士们的心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和决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不可违逆的命令。
随着掌门的话语,道士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身上煞气弥漫的三人身上。他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愤怒的呼声此起彼伏,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献祭!献祭!献祭!”
道士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亮,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楚清和三人的憎恨和厌恶。他们挥舞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这三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身上。
而就在这般紧张气氛中,江稚鱼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清流,与周围的紧张和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和沈既白、楚清和和刀疤男坐在祭坛一处暗角的树上,这个位置让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祭坛的情况,却又巧妙地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柱子上的“他们”其实是被沈既白幻化成他们的模样的黑衣人。
江稚鱼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绕动,就像是在编织着某种魔法。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出现在她的手中,它的颜色与祭坛上的煞气相呼应,仿佛是由那些弥漫的负面情绪凝结而成。她开始舔着这个煞气棉花糖,动作悠闲自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眼神清澈,没有被周围的愤怒和仇恨所影响。在她身旁,楚清和一脸隐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
看着那些辱骂他的熟悉面孔,那些刻意被遗忘的记忆又在他的脑中重现,那些曾经的痛苦和屈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再次割裂他的心。
那个冬天,对于楚清和来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宗门的春雪湖,平日里是他修炼的地方,也是他寻求心灵宁静的避风港。然而,那一天,它变成了他的噩梦。
那天,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寒风刺骨。他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来到后山,他手持长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剑法。他的剑法并不出众,但他相信勤能补拙,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有所成就。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练习时,一群师兄出现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为首的是宗门中有名的楚狂师兄,他总是以欺负弱小为乐。他们围了上来,开始对楚清和进行无情的嘲笑和辱骂。
“看看这是谁,我们的‘天才’师弟,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呢?”楚狂讥讽道。
“就是,他以为自已能练出什么名堂来?真是可笑。”另一个师兄附和着。
楚清和紧握剑柄,他知道自已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的尊严不容践踏。他试图辩解,但话语还未出口,就被一阵哄笑淹没。他们嘲笑他的努力,嘲笑他的梦想,甚至嘲笑他的出身。
突然,楚狂伸出手,一把推向楚清和的胸口。楚清和没有防备,被推得连连后退,最终失去了平衡,跌入了一旁冰冷的湖水中。湖水冰冷刺骨,他的衣服瞬间被水浸透,沉重地拖拽着他的身体。
他在水中挣扎,试图浮出水面,但湖水太冷,他的四肢几乎要失去知觉。他听到了岸上的笑声,那些师兄们看着他的挣扎,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站在岸边大笑。
“看啊,我们的‘天才’师弟变成了落汤鸡!”楚狂师兄笑得前仰后合。
“他连游泳都不会吗?真是个废物!”其他人也跟着哄笑。
楚清和的心沉入了谷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助。他知道自已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坚持下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挣扎着浮出了水面。他艰难地游向岸边,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从湖水中爬了出来,浑身湿透,颤抖着站在岸边。他的身上布满了污泥和水草,头发贴在脸上,模样狼狈不堪。
那些师兄们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加猖狂。楚清和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剑,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准备离开。
“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楚狂师兄冷笑着,一脚踹在楚清和的腹部。
楚清和被踹得倒退几步,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洒在了雪白的地面上,鲜红与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仍然试图站稳,不愿在这些人面前倒下。
那些师兄们并没有因为楚清和这副模样而心生怜悯,他们扭了扭手腕,嗤笑一声,甩甩头,围了上去,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楚清和的身上。他试图反抗,但他的力量在这些师兄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每一次打击都让他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进了人群,是那位年长的师兄。他的出现如同一道光,打破了他的绝望。师兄用自已的身体挡在了他和那些施暴者之间,大声训斥着他们。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忘了宗门的规矩了吗?”师兄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威严。
那些师兄们被师兄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停下了手。
“执教师兄。”
他们弱弱地行了一礼,知道自已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宗门的底线,面对师兄的质问,他们无言以对,只能悻悻地离开。
师兄让他们自行去戒道阁领罚,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走到他面前,解下自已的袍子,轻轻地披在了他颤抖的肩膀上。师兄的动作温柔而有力,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别怕,没事了。”师兄的声音柔和,他弯下腰,将楚清和背在了自已的背上。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师兄背着年幼的他,走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行深深的脚印。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身上,但师兄的背却像是一座山,为他挡住了所有的风雪。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师兄温柔地安抚着他,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暖。
他趴在他的背上闷闷地道,“师兄,好累啊,你说,我还能活到以后吗,我真的能有以后吗?”
师兄一顿,温柔地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当然可以,清和。”
师兄调整了一下背着楚清和的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白雾,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我知道现在很难,你感到疲惫和困惑,这都是正常的。但是,清和,你有一颗坚韧的心,你有勇气面对困难,你有智慧去学习,去变得更强。”
师兄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鼓励,“你的潜力是无限的,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站在一个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地方。”
楚清和闭上眼睛,师兄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温暖了他的心灵。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有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师兄,谢谢你。”楚清和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兄突然笑了一下,摇摇头,问道,“所以,我们小清和以后想做些什么?”
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兄轻轻拍了拍楚清和的腿,作为回应。他们继续在风雪中前行,只是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更深的打击。
几天后,宗门接到了消息,说执教师兄和一批弟子在神窟外遭遇了不测。当其他师兄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执教师兄和所有弟子都已无人生还。他们的尸体被神秘的力量所摧毁,几乎找不到完整的遗骸。
楚清和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了。他无法相信那个总是温柔地对他笑,总是鼓励他,总是保护他的师兄就这样离开了。他冲到神窟外,只见到一片荒凉和破败,师兄的遗体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些破碎的衣物和武器散落在地上。
楚清和跪在那些遗物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无法接受师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他想起了师兄对他的好,想起了师兄对他的期望,想起了师兄对未来的憧憬。
“师兄,你不是说要看到我变得更强吗?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楚清和的声音哽咽,他的手紧紧抓着师兄的破碎袍子,仿佛想要从中感受到师兄最后的温度。
楚清和正沉浸在对师兄的哀思中,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那些回忆。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凉意,这让他从深沉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恶鬼的脸。那个恶鬼的脸狰狞可怖,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楚清和被吓得差点叫出来,他的心跳猛地加速,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准备逃离这个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