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和在祭坛的另一侧,与其他师兄们并肩作战。他们的身影在恶鬼群中穿梭,手中的法器散发着各色光芒。
楚清和的剑法虽然不如执教师兄那般老练,但他的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年轻人的热血与冲劲。他的剑尖不时划过恶鬼的身体,带起一阵阵黑色的烟雾。
蓦地,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祭台台阶上一道透着诡异气息的身影。待看清那名道士手中所持之物时,他瞬间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浑身发冷。
那名道士的动作显得极为僵硬,眼神空洞无神,好似失了灵魂一般,而他的手中正紧紧握着刚刚砸落在他脑袋上的那个罗盘。
楚清和的目光缓缓转向沈既白,只见沈既白正在与那巨型骷髅头激烈地搏斗着。沈既白的每一次攻击都犹如雷霆万钧,强烈的冲击力震动着整个祭台。楚清和的视线又迅速瞥向祭台上那被层层梵文所覆盖着的金光罩,那金光罩看起来坚固无比,宛如铜墙铁壁一般。
可即便如此,楚清和的心里仍是慌得厉害,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紧紧揪着他的心。他猛地挥出一剑,击退了身边袭来的恶鬼,却也被那反击的余波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但他的手指却紧紧地攥住了剑柄。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深看了一眼刀疤男,他正与现任执教师兄并肩作战,认真的身影在楚清和的眼中显得格外的高大和可靠。
没有丝毫犹豫,楚清和冲向了台阶,他必须阻止那个道士,阻止他可能带来的灾难。他的脚步在台阶上快速而坚定,眼眸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所以,我们小清和,以后想做些什么?”
师兄那好看的眉眼在雪中缓缓侧眸扫来,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在楚清和的耳边响起。
那时候的他,在雪中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自已想要什么。然而,现在,在这场混战中,看着不断倒下的师兄师弟,那些被虐待的记忆也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这个灾星!” “晦气!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不过是个扫地的,一个卑贱的人!”
这些曾经的话语如同利刃,一次次刺痛着楚清和的心。他曾被视为灾星,被辱骂,被遗弃…
楚清和眸眶泛红,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定格。他想起了刀疤男,记得刀疤男拂开他紧紧抓着他的手指,记得他缓缓垂下的双眸,记得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
“即使早就知道是死路一条,在绝境之中所行动之人,唯有向前这一条路可走。”
这句话如同一道光,照亮了楚清和心中的迷茫。他的唇被咬得发白,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任何的软弱。他的身边,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是他的师兄师弟,是一条条鲜活又归于死寂的生命。
“师兄,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是泥是土又有何不同,深渊里未必没有光亮,哪怕是微末的萤火。
他要做一个英雄,他骄傲的英雄。
祭台上,沈既白侧身地避开那如汹涌潮水般汹涌袭来的青绿煞气,双眸瞥向那已经几近崩塌、摇摇欲坠的骷髅头,手中的金光剑一旋,目标直指骷髅头。
骷髅头周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幽绿色的光芒在它空洞的眼窝中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身后蓦地传来江稚鱼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沈既白救我!”那声音在这阴森恐怖的祭台上显得格外突兀又令人揪心。
沈既白的身形明显一顿,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雪,执剑的手轻轻颤抖,却仅犹豫了一瞬,仍向前袭去,直刺骷髅头的眉心。
“轰!”
一刹那,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声,骷髅头终于崩塌消亡,化作一堆齑粉。也就在此时,一道浓郁的煞气如离弦之箭擦着沈既白的衣袖呼啸而过,那凛冽的煞气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沈既白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的衣袖被煞气撕裂,露出了里面被煞气侵蚀的肌肤。
暗处的眼眸一刹那弯起,仿佛夜狱中的恶魔修罗,充满恶意的邪笑声音却如同鬼魅一般回荡在祭台的四处,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带着无尽的嘲讽:“只要这片刻的犹豫便足够了。”
紧接着,这道煞气直直地穿破了周围的梵文保护罩,保护罩上的梵文闪烁了几下后便渐渐黯淡下去,原本稳定的保护罩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痕,破了一个口子。
自损八百伤敌一千,这下连个头也不剩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口子。
江稚鱼坐在石头上可惜地摇了摇头,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朵新的煞气棉花糖,那煞气在她手中变得温顺,就像是最普通的糖丝。似乎想到什么,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玩味,静静看着这场好戏。
沈既白在击败骷髅头后,目光在祭坛上迅速扫过,寻找着江稚鱼的身影。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江稚鱼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交汇之时,他的心猛地一沉,眼神刹那间变得冷峻而凛冽,犹如寒潭之冰,随后便迅速地将视线移开,衣袖一挥,携着一股劲力袭向前方。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道士慌慌张张地扑进了洞口,他的神情癫狂而错乱,一心只想把手中的罗盘紧紧地按向那神秘的凹槽。沈既白见状,赶忙收了之前的劲力,转而朝着道士的手腕击打而去。
然而,那道士身体不稳,一下跌落在地,晕了过去。罗盘从他手中飞了出去,那罗盘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之后,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朝着凹槽弹射进去。
猝然,楚清和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扑过,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他一把抓住了即将落入凹槽的罗盘,但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滚落在洞口旁,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