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蜂上,红线便连最起码的惺惺作态都懒得保持了。
她可是没有忘记蒺藜是怎么跟她说的,霜降在凡间想来是守着万民供养的,可是到了蜂上的手上,凄惨的比那端酒的侍女还要可怜。
“霜降若是受了一份委屈,我便让你们灵界加倍奉还。”
红线恶狠狠地将话直接撂下,还不是很明白她要做什么的蝶枯,连个问题都问出口,便感受到自己周身的空气正在加速温度上升。
闷热,又带着口干舌燥。
似乎要将自己直接蒸煮了。
“红线,你要报仇,烧我做什么!”一声嘶吼连蒺藜都听不下去了,赶紧跑到了红线的边上,深怕自己有着一点点的伤害。
要知道,自己当初也差点命丧在了这火光之下。
熊熊燃烧的火苗在蒺藜的眼中慢慢形成,比刚才吓唬人的小火苗可壮观多了,就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温度的上升,更不要说是正在火光当中的壹尔了。
蒺藜忽然便想同情起他来。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与凡间的伉俪情深还差点那么感觉,之前是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还傻乎乎的的想要问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现在嘛......
蒺藜非常明确的感受到,这一段感情中,怕是只有一个人比较情根深种还不自知,另一人嘛。
她并不了解若是天生没有姻缘线的人,究竟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但如今很明显的是,她的阿君似乎对壹尔并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阿君。”蒺藜小声的喊着,还用小手轻轻的勾扯着她的衣裳。
红线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霜降,哪里还有位置可以倒腾蝶枯的。
难怪后来蝶枯非要缠着红星,一定要说温柔的话给她听。
要是不讲他便闹腾个不行。
这红线呐,果真是个榆木脑袋,人家当她是媳妇,她当人家是朋友。
仅仅是两个字的差距,中间皆是有着不少的隔阂。
“你别管。”红线哪里不明白蒺藜就是想要求情的,非但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还又召唤除了另一团火焰来。
这滋味也是真爽,上一次看到还是红线烧了那整整的一堆食物,跟仙人们抢夺发生了很大的争执。
“呜呜呜,阿君你这样下去,壹尔会丧命的。”蒺藜见着自己的话压根就不管用,直接就跌在了地上,一副撒泼打滚的模样, 把蝶枯都给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做什么?”这个样子,作为一个女孩子也太没有形象了。
蝶枯觉得都已经没眼看了,也不管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开始剥夺。
“壹尔你为何不还手啊!”蒺藜又是凄厉的一声惨叫,将蝶枯的心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眼见着连他都没有眼力见了,蒺藜觉得这一届的壹尔太难带了。
“她若是早就想杀我,现在我已经不在这里了。”蝶枯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在红线面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模样。
红线对这蒺藜的行为也表示奇怪,刚想说话,又听到蜂上的冷言冷语,差点没直接吐血了,“他与我何干。”
“你不是他媳妇么怎么是无关的人?”红线一听蜂上这一句凉飕飕的话,瞬间之前的好感什么的全都败完了。
虽说她这也算是“无奈之举”,但是这蜂上也太天性凉薄了,就是想着自己把人给直接烧死的了。
心思密恐,忽然红线对他有了另一面的改观。
“哦,这名分不是你给我按上的么?这会儿还要来怪我?”没露面的蜂上倒是一点都在乎的样子,继续说着话。
红线忽然便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悻悻的将火火焰全部收回,手指上跳动的火苗也被她按压了下去,尽管是那么的刻意,但还是很明显能够感受到红线的不甘心。
“你既然知这事,又何必将霜降掳了去。”她等的大概也就是这句话罢了,心想着凭什么你就要莫名其妙的对霜降出手,又与她何干,“线是我牵的,往生卷也是我进去的,霜降一点都没有参与过,你做的事情未免也太亏心了。”
“就不怕夜半鬼敲门么?”
她又补了一句,一点都不想给蜂上这个面子。
不现身的蜂上任凭她怎么说,就是不做声,便将红线更多的话都给引了出来。
“若说你伤她一分,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让你受伤十分。”
“哦?”终于,蜂上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潜意识里的动作便随着他的现身而显现,与此同时,蒺藜眼疾手快的将屋内墙上,将要落下的巨幅画像给牢牢的扶住了。
“你是霜降?”
画像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人,雍容华贵的样子并不如蒺藜当初见到的一般,却又是熟悉的眉眼,愣着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便是红线口中的霜降阿君。
同样皆是阿君,怎么一个比一个的年轻?
蒺藜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丝毫也灭想到,分明这惹事的就是自己,一口一个“阿君”“壹尔”,也不知识从哪里学来的。
“红线。”
画像中的人喊了一个名字,红线不敢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不是霜降么?
“小红线。”
又听到一个呼唤,红线连自己颤抖的双手都不知道控制,那作响的铃声奏出了一首歌。
得到自由的蝶枯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生疼,但在这人多的地方又不好直接脱了衣服瞧瞧,一抬头便看到本来说去钩吾山的家伙,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问:“你骗我?”
“不曾。”蜂上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直接否定了蝶枯的问话,似乎又瞧见了蝶枯紧皱的没有,好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与你无关。”蝶枯学着刚才他说话的样子,给直接顶了一句,却是没想到到蜂上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阎罗笑。
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
这蜂上向来都是冷言冷语,何时瞧着他笑过。
蝶枯透过之间的缝隙,瞧见了后边正婷婷袅袅走来的常曦,也是如她看见自己一般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