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宫殿一想都是有禁锢的,只不过因为红线仙术不精,经常闹出不少事情,常曦也就将禁锢减弱了些。
此时正是想防范她,不让她接近的真相时候,红线自然连这点特权都已经没有了。
正通往某一处路上的常曦心中也是倍加煎熬,。
自从知道了蝶枯的身份后,她心中总是有一丝怪异的情绪在里头,又因为霜降离开的并不是时候,对于常曦而言,便是两边都要失去了。
可是在两者之间,常曦还是选择了去见霜降,将红线拦在了月神宫殿外头,将她丢给了无所事事的帝俊。
反正,一个熊孩子也是带,两个熊孩子也是带,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压力。
“更何况”,常曦远远的望着远处自己的宫殿,那边似乎传来了争论声音,带着隐隐的啜泣声一点点的传到这边来了,常曦心中的罪恶感又减少了许多,想着或许霜降此时的离开也是正确的。
红线,总有一天是要自己承担起自己的人生,谁也无法维护她一辈子。
小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被面纱覆盖的严严实实的常曦,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连带着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也屏蔽在了耳后。
霜降,才是现在最令她担心的人。
“你看你看,连天帝都被你气走了。”见着天帝消失的身影, 红线是想着抓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眨眼间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偌大的月神宫殿便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谁也不肯先说话。
正藏在阴影角落里的小侍女也隐去了自己的身影,朝着宫殿深处去了。
常曦交代的事情,还是需要做到的。
“恶人先告状,瞧着也是被你气走的。”吵起架来,蝶枯也是毫不示弱,只要是红线开了口,他便是要还击回去。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覆上自己的脖子,被衣裳深藏着的是一只璎珞,分明是这般凉爽的天气,蝶枯却觉得有些闷热,似乎要将自己烧了。
难道这璎珞也是有什么问题?
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也没有说出口。
这璎珞即便是红线都无法将她拿下,像是在自己长了肉一般,忽然蝶枯便笑不出来了。
他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被栓了链子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害怕。
蝶枯心中一哆嗦,便将手收了回来,一点都不想再去触碰这个灼热的东西。
“你的常曦阿君似乎是不要你了。”蝶枯见着红线沉静下来的面容,再一次的说起了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
果然——
红线的嘴巴瘪了瘪,似乎有想要大哭一场,被眼疾手快的蝶枯一把捂住了嘴巴,并威胁到,“不准出声。”
这世上有几件事是不能碰的,红线便是占据了太多的事情。
“可是那是我的璎珞,你不能就这么带走它。”红线方才哪里是没瞧见蝶枯暗地里的动作,但她选择了隐忍,倒是不将这事情抖露出来,一点都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是为了防止这帝俊又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一招。
仙界的人大概是太闲了,天天便想着要将她嫁出去。
这么想着,红线忽然便将心中的话说了出口:“不嫁不嫁。”
“你说什么?”蝶枯似乎并没有听清楚她话语里的意思,但事这个嫁字好像记得特别清楚。
最近的红线连梦花都在喊,一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样子。
于是他回答:“不嫁蜂上, 怎么都好说。”
哼,这蜂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连一座宫殿都不舍得,心里眼里都是那什么小女孩。
“蝶枯,若是你的小女孩丢了,你会去找她吗?”不知为何,红线忽然便问了这个问题,连着手指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并不是一时的想法,而是——
最近已经想许久的问题,。
本来常曦若是在的话,一定能够帮助她理清思绪的,可现如今明显就是不想见她。
红线已经不是曾经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了,现在她的眼里心里都有了更多的东西。
或许,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将她束缚住了。
“即便是她魂归三界,我也会寻遍每一处。”蝶枯还以为她要将什么好道理,却听到这么一个问题,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等待他的是长长的叹息,并着那安静的仙界。
仙人们时光作渡,眉目成书。
蝶枯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想去了解一个人,但现如今的她却皆厚厚的一层盔甲给掩藏起来了。
“哦。”半晌,红线才蹦跶出一个字来。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连带着很是活跃的蝶枯都安静下来。
“蜂上,他还好吧?”原以为红线已经将他放弃了,没想到这会儿又重新提了他的名字。
有些醋意的蝶枯顿时情绪落到了谷底。
自己究竟是哪里比不上蜂上了?
就因为他活了更久?
不应该啊。
蝶枯脸上的笑都是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也分析过很多,甚至是背着他们去找了其他有经验的人,才知道为何自己最近反常的很厉害。
完全是出自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更有八卦的问他,究竟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令他茶饭不思。
“几千年都一个人过来了,能凄惨到哪里去!”蝶枯狠狠的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红线莫名其妙的便被训了一顿,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盯着蝶枯走远的身影,忽然红线整个人都虚脱的跪了下来,沉重的身子恍若千斤,将地上深深的砸出了一个大坑。
“原来,诺言竟是这般不作数。”她凄惨的说道,眼中盛满了绝望,却没有留下一滴泪水。
从今往后,红线便只是红线了。
她脑海中闪过与蜂上相识的种种身影,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
有他代替蝶枯前来仙界求亲的初见;有他同自己说,这小树苗并非是白槎,不过是普通的树枝罢了;有他一次又一次的否认,他们之间并无交集,也没有曾经的相识;更没有那一个曾经以为重如泰山的承诺......
“我便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底的笑话。”
“原来辗转千万年,也不过是一场泡影,轻轻一碰便会灰飞烟灭。”
“蜂上,我们的承诺便作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