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夏见清桅这番模样,又想起上午她和他陆璟尧亲密无间的相处,心里以为清桅是害羞,不好意思讲,故而岔开话题,不再追问。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瞧着他对你还挺好的,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眼睛跟着一个人跑呢。就吃饭的时候,我看他还主动给你夹菜,这要搁以前,我是绝对想不到他陆璟尧会有这么贴心的一天。”沈清夏调侃地说起陆璟尧。
清桅只老实听着,也并不解释什么。其实当时陆璟尧给她夹菜的时候,她自已也很意外,虽说两人心里隔阂未消,佯装着和睦,但他有时候体贴无微的照顾却时常让她恍了神,分不清真假。
而且她发现陆璟尧这个人,虽然平时老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脾气也不好。但做起事来却非常的靠谱和细心,对于两家里里外外的长辈,各种社交规矩,不管繁琐与否,他都一一照办,从不缺席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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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陆璟尧在军部二楼办公室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武阳正好进来送文件,听到他这么响亮的一声,赶紧放下文件去把窗户关上,“四少,别是这老两天巡营冻着了,小心感冒。”
“哪有那么脆弱,倒杯热水。”陆璟尧翻着文件,头也没抬,把杯子往武阳方向一放。
“那可不一定,从东北回来,你就天天熬夜,又是四区巡营,又是联系海外战备物资,就没睡一天好觉。像你这么折腾,就是健壮如牛,这身体也熬不住啊。”
陆璟尧一记眼刀射过来,武阳嘿嘿一笑,“说错了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虽然身体素质好,但也要爱惜身体。我看早上铃兰盯着四少奶奶喝药,要不我让铃兰也帮你煮一碗?”
“没事干可以去东北,佩城正缺人。”
“我走了,四少,您忙您的,有事叫我啊~”武阳放下热水,赶紧溜之大吉,佩城那个能冻死人的地方,他才不想去。
清桅从沈家回去之后,就正式开始了作为陆家四少奶奶的生活。 她与陆璟尧能见到的时间不多,五天能有三天碰到,每次不超过五分钟,晚上基本没有见过,她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回来。
但他好像有个特定的习惯,就是每周一早上他会固定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她作为陪同,这一个多小时,她倒是和他说上一些话,左右也不过一些家里日常琐碎。
有一天从母亲院里回来,她正好在整理自已带过来的那些书,有些日常看的,放在显眼的书架上是可以,但有一些藏书和她自已写写画画的东西,她想找个地方单独放起来,但看了一圈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家里虽然有书房,但那是陆璟尧专用的,且有时候他还要在里面见人谈事情。她最后跑去问他有没有哪个房间她能用来做书房。陆璟尧倒是很爽快地答应,说三楼东侧的几个房间她随便用。
清桅得了允许,便开始着手装修书房,找工人做了大大小小的柜子、桌子,忙的不亦乐乎。只是突然有天晚上,陆璟尧不知怎的比往日回来的要早,车子猛的一脚油门冲进院子,不小心撞倒一排柜子,差点砸到清桅。
清桅本就吓的惊魂未定,她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陆璟尧厉声一吼“你搞什么?不知道看车吗?”清桅无语的很,明明是他开车没注意,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而跟他解释起一院子的书柜书桌时,他更是眉梢一挑,一脸错愕,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她要装修书房的事情!
其他的说起来,这少奶奶的日子倒也与在沈家做女儿的时候相差无几,每天早晚去给母亲请安,陪着吃吃饭,说说话,有时候陪着珍珠和然然玩一玩,闹一闹,倒也还算轻松。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她不管做什么,想什么,心里总是多了一份惦念。这份惦念倒不是思念或想念,就是你生活在他的圈子里,会被各种人和事不时的被告知他的很多事,时间久了,你就会不自觉地在各种时刻想起他。
就像清桅去请安,母亲或姨太太们见到她,第一句总是,老四怎么没来?老四去哪儿了?吃饭的时候,丫鬟们上了一道偏甜味的红烧肉,母亲会说老四就喜欢吃这口味的,大家都觉得甜,他却觉得正好;有天下午在大嫂家陪然然,小姑娘突然拿出好几个木雕玩具,木雕的小猫、小兔子、小猴子,都栩栩如生,连小兔子抱着的胡萝卜都还特意上了色,精致极了……诸如此类,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起陆璟尧,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清桅也在众人的口中对陆璟尧更多了一些了解。
时间久了,清桅就淹没在了各种陆璟尧之中,她早上起床会想他是已经走了,还是没有回来?吃到好吃的菜会想这个他会喜欢吗?看到书架上的报纸会去检查有没有遗漏?,看书的时候会想他平时喜欢看什么书上呢?碰到其他人聊起自家先生,她也会想陆璟尧这会儿在做什么……
清桅由最开始的慌张、小心翼翼到慢慢的接受、适应,半个月过去,她已经渐渐开始习惯陆家的生活。
这天,她一早起床收拾,按约定的时间来医院复查上次膝盖上的伤。
“这儿疼吗?”许宴在清桅膝盖上的按一按。
清桅摇头。
“这儿呢?”许宴又问,一连把膝盖上下左右前后都按了一遍,清桅均是摇头,“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可以放心活动。”
“恩,好,”清桅点头,看着膝盖上深色的疤痕又问,“那这些疤痕还能消吗?”
许宴轻笑一声,“能消,只是时间问题。我之前给你的那个膏药继续抹就行。”
“好,能消就行,不然也太难看了。”清桅心里轻松下来。
“都四少奶奶了,还担心这点疤痕,四少那一身伤疤没吓着你?”许宴狡黠一笑。
陆璟尧一身伤痕?清桅原想着他打仗这么多年,身上有伤也再所难免。只是她抬头看到正笑着的许宴,越看越觉得古怪,思量之下才觉察出原来他是那个意思,清桅禁不住露出羞赧之色。
只是穿着衣服的陆璟尧都见不着人,更别说那一身伤疤的陆璟尧了。清桅心里无声的感叹。
“对待伤疤,女人自是与男人不同的。”清桅应付一句,放下裙摆,起身准备离开。
许宴见清桅要走,似是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清桅,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什么事啊?”清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