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诚医院。
“许宴!救人!”男人一步迈过三个台阶,急步抢进医院大厅,急声喊道。
他怀里正抱着一位陷入昏迷的女子,脸色惨白,左脸几条红色的血迹,情况相当危急。
“快!急救!”许宴带人推着救护床一阵风似的跑出来,接过女子,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许宴进了手术室没几分钟,突然探出头来,看着一身狼狈的陆璟尧问,“陆少,这姑娘谁啊?”
“朋友。”陆璟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不是普通朋友吧?还劳您亲自抱来。”许宴八卦之心不死。
“赶紧救人!废什么话!”陆璟尧不耐地扫他一眼。
“刚初步检查了一下,看着吓人,问题不大,就是砸晕了,里面正处理呢。”许宴嘿笑两声,干脆出来跟陆璟尧聊起来。“出什么事儿了?你遇袭了?” 许宴前后看了看陆璟尧,全身都是土,背后衣服破了好几处,右胳膊上还受了伤,正在出血。
陆璟尧把在燕北礼堂发生爆炸的事情匆匆说了一遍,还说如果确认王双没事,他得马上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你这伤,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吧。”许宴说着,带陆璟尧去了隔壁房间。“外套脱了,这背上全是碎石子,都得清洗挑出来才行。”
正在陆璟尧准备脱衣服的时候,舟亭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四少,出事了。”
“什么事?”陆璟尧沉声问道。
“沈小姐不见了!……”舟亭额头上汗成线滑下去,胸口压抑着喘息。他说完见陆璟尧仍纹丝不动,心想他怕是没太明白,又急忙补充道,“是沈清桅小姐不见了。”
一语未完,陆璟尧猛地抬头,锋利的眼神投射过来,“千真万确,属下命人找了礼堂所有地方,也问了沈家七少爷和八小姐,都说没有看见沈小姐。”
“回军部。”陆璟尧表情瞬间凝重,当即推开房门快步往医院出口而去。
“外套!外套不穿了?这零下十几度的天儿,穿一件衬衣就敢出去,冻不死你!”许宴本来还在认真的清洗伤口,谁知这人二话不说,突然站起身就走。
舟亭听到许宴的喊声,又赶紧跑回来取衣服,跟着出了医院。
军部大楼。
“把所有事情全部说一遍,包括所有细节!” 陆璟尧刚进办公室,立刻吩咐道。
“是!”舟亭把从在校门口见到清桅,以及听到爆炸声,进入礼堂,和最后清理现场,以及找到沈家少爷小姐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事无俱细的全说了一遍。
“抓到的那个两人呢。”陆璟尧点了一支烟,没抽只是夹在手上,他本身烟瘾并不重,遇到心烦或紧张的时候才偶尔抽,但此时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心底不知何时漫上来的些许不安。
“两人一死一伤,死的是燕北大学的学生,他在死前招认是他引爆炸弹。而伤的那个还在医院救治,人目前还未清醒。”
“招认的怎么说?”
“跟上次游行抓的学生说法一样,痛恨这些政要权贵,丧权辱国。”
“你相信?”陆璟尧不屑地哼了一声,眼里的愤怒深不见底。上次就是这样的原因,让校长亲自来说情,直接放了三十多个游行的大学生。那这次呢?
“信,也不信。现在全国大学生都受特别关注,他们对某些事情不满的情绪高涨,各地的游行接二连三的发生。但这次距离上次游行时间仅间隔一个月,他们不可能短时间内策划两起事故,并且他们的说法太过于统一,几乎一字不差,实在让人怀疑。”舟亭分析道。
“现场的勘察报告什么时候出来?除了沈小姐失踪,还有其他人吗?”
沈小姐。陆璟尧在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略微顿了一下,他好像比自已想象的要紧张的多。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
“四少,事故现场勘察报告。”武阳将手里刚整理好的资料呈给陆璟尧。
陆璟尧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接过资料,迅速翻看起来。屋子里极其安静,只有滴哒滴哒一针一针的钟表声,与窗外呼啸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全场只失踪她一个人,还是她第一次当众出现,怎么可能这么巧!”陆璟尧啪的一声将资料扔在桌面上,神色冷峻。“跟她一起的那个同学呢?”
“在市一医院。”舟亭沉声回答。
陆璟尧一个眼刀扫过来,舟亭当即右膝跪地,“属下失职,请四少责罚。”
在刚才的汇报中,这里他唯一寥寥几句一带而过的事情,还是被四少发现了。当时他冲进去救人,正好看到宋琪受伤躲在一个椅子后面,她脚崴了走不了,他只好好心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市一医院,而这个时间正好错过了救沈小姐。
“自然要罚,暂且先欠着。武阳备车,去市一医院。”说完,陆璟尧一脚跨出办公室,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舟亭心里再次沉了沉。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陆璟尧一行人十分钟就到了。舟亭去打过招呼,带着陆璟尧直奔三楼宋琪的病房。
咚!咚!咚!
“进来。”宋琪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舟亭推门进去,立在门边。
宋琪原本有气无力的脸看见舟亭瞬间扬起热切的笑容,“舟亭?你怎么又回来了?”
“宋小姐,四少有几句话想问你。”舟亭背后寒气森森,逼得他连看都不敢看陆璟尧一眼。
“宋小姐……”
“陆四少……”
陆璟尧刚开口,背后却同时响起另一道声音。他一转身就看到病房侧间的房门被打开,宋骏麟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阴沉。
“陆四少,深更半夜,携人带枪地闯入我宋家女儿的病房,好不嚣张啊!” 宋骏麟双手插兜,西装平整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直挺挺的立在陆璟尧的面前,愠怒的目光盯着他。
陆璟尧望着他,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原来宋二公子也在啊,那正好,一起问。”
“燕北礼堂爆炸案是不是你做的?”
宋骏麟听到陆璟尧的问话,不禁轻笑出声,“无、可、奉、告!”
如果是在平时,很可能在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脸上挂花了,但今天陆璟尧只能忍了。
陆璟尧上前一步,一把狠狠抓住宋骏麟的衬衣前襟。层内顿时响起一阵利落的拔枪声,舟亭和武阳迅速挡在陆璟尧的身侧,枪口对上门外宋的手下,一旁的宋琪日常再大胆此时也吓不敢说话。
陆璟尧攥紧衣襟的手一用力,骨节发出咯吱的响声,他鲜见地动了怒,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此事跟你有半点关系,否则你宋家没有命可以赔。”
“怎么,陆少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弄丢了未婚妻,来找我撒气?”宋骏麟没想到一贯冷静自持的陆璟尧今天这么容易动怒,言语更是故意刺激他。
陆璟尧眼神暗了暗,阴沉的目光怒视对方,他清晰的看到宋骏麟眼里的一抹嘲笑,他却找不到言语反驳。
这是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直隐忍,不敢对所有人发火的原因。他的未婚妻是在他的辖区,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可以责罚舟亭,那他自已呢?这不仅是失职的问题,而是有人在明目张胆的往他陆璟尧脸上甩耳光。
宋骏麟握住陆璟尧的手腕用力一甩,挣扎开来,他松了松领口,忿声说,“如果真的是我,你今天只怕没有机会站在这里,我对其他人不感兴趣,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随时恭候!”陆璟尧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冷声警告,然后一手挥开正对着他的几个枪口,大步出了病房。
宋琪听明白了,清桅晚上在礼堂爆炸之后不见了,她心里着急一直想找机会问清楚,谁知这这两个人一见面又斗上了,她是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见陆璟尧要走,急忙大喊,“陆少,你问问许雅茜,她和清桅比较熟,况且……呜呜”
砰!一道有力地关门的隔绝了所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