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田小姐此前没有海外留学经历?”
田七子感到莫名其妙,怎的,和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碰面还得带着海归身份吗?
她摇摇头。
林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然和戏谑。
“怎么了林律?”田七子不解。
林律旋即恢复了常态,恭恭敬敬地为她做起了方案:“没什么,是我刚才眼花了,以为田小姐是我以前的一个学妹。来,咱们继续讲骆斐小姐他俩的事。”
听罢,田七子也不再犯嘀咕,一心扑到了案情上。
-
天色渐晚了,田七子才从律所里出来。
步行至远处的停车场,正要开车回新搬入的出租屋时,薛景赫打电话来了。
“后天有人要来看房子,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也过来一趟吧。”
“没时间。”
简单利索,田七子不想再和他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薛景赫对她这反应没觉得太意外,只是有些落寞:“人家是一对准备结婚的小夫妻,线上沟通时感觉他们很看重房屋风水,所以我觉得还是你也一起出现,这样显得咱们房子……”
田七子打断了他:“显得咱们房子风水好,住进去了就感情长久稳定不会离婚?”
她被薛景赫这番言论逗笑了。
薛景赫反问:“你不想房子尽快卖出去,你也尽快拿到一半的资产吗?”
田七子冷笑:“我当然想,但我觉得你把我弄过去,合伙和你骗那对小夫妻这种事,挺荒谬的,真的。”
薛景赫祈求道:“七子,你别这样,咱们和平离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把房子处理掉,对吧?”
田七子一听他说话,就莫名地犯恶心:“薛景赫,我和你不吵不闹地出现在民政局,那不能叫和平离婚。是我放过你了而已,你懂吗?谁家和平离婚是因为男人被捉奸在床了的?你自已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有多恶毒,好吗?”
电话那头,久久沉默。
薛景赫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不来就不来吧。我自已处理。”
田七子:“嗯,但愿如此。房子判给你了,你自已赶紧处理完事了,给我一半就可以了,以后咱们没有任何牵扯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薛景赫欲哭无泪却又愤懑不已:“七子,你能冷静点吗?咱们只是离婚了,不是你死我活我死你活了!别搞得像是深仇大恨似的,老死不相往来就是长志气吗?有什么意义吗?”
这段时间,田七子因为自已离婚和骆斐入狱这些糟心事连番轰炸,心情差到了极点,听薛景赫这么说,瞬间逆鳞炸开。
车流不息的街头,田七子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臂膀蹲下来,嚎啕大哭。
电话那头的薛景赫先是一愣,继而惊问:“七子?七子?你怎么了?你在哪你告诉我!”
田七子下意识地要和他哭诉,但又忽而想起,他们已经离婚了。
她再也没有和他无话不谈的身份了。
不管那头的人声音多急切,田七子仍然强打起精神,摁断了电话。
-
“轰隆隆”一阵闷雷,田七子后知后觉地艰难起身,却冷不丁被倾泻而下的雨水浇了个透体清凉。
“好好好,是想把我所有珍贵的人都夺走是吧?”
她失了魂,癫癫地仰天大笑。
豆大的雨点敲在脸上,痛得她咧了咧嘴,继而,又是一阵狂笑。
“喂!你有病啊?”
蓦地,一阵怒喝,隐隐约约地从背后传来。
田七子以为自已听错了,待到转身确认时,才发现那并不是幻听。
一身正装的徐彻,正撑着硕大的黑伞,朝她这边疾步而来。
他身后还停靠着那辆黑色迈巴赫,看样子,似是刚从律所那边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这大雨天在这发什么疯?”
徐彻粗暴地将田七子一把拽起,再将身量瘦小的人儿往自已怀里揽了一把,就这样,两人紧紧依偎着,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迈巴赫里。
车内温暖如春,还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
徐彻理了理头发,被自已气笑了:“我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出来捞人?我真是闲出病来了!”
田七子在后座瑟瑟抖着,不敢抬头看他。
徐彻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叹息着给她扔过来了一条绵软细腻的毛巾。
“快擦擦,你瞧你现在这样。怎的,是不是没心情没力气怼我了?”
听他这么欠欠的,田七子一把将毛巾又扔了回去,意欲开门下车:“那我就不叨扰您了徐总!”
“嗳?我说啥了?”徐彻伸手摁住了她。
田七子终归是在须臾间就想通了,唉,眼前这个活阎王,势力大的很,如果自已这会儿跟人家甩脸子,骆斐可能就没救了。
“没说啥。我嘴瓢了。”田七子乖乖地坐回来,心虚地瞧着窗外。
徐彻一脸得意:“天色晚了,又见面了就是缘分,说罢,想吃点什么?晚上我正好没有局。”
田七子摇摇头:“心情不好,吃不下。”
徐彻启动了车:“好,那我明白了,你得需要吃点快乐的东西。”
田七子惊觉:“什么东西?”
她对这些纸醉金迷二代们的既有印象除了玩车玩表玩女人,还有,沉迷嗑药。
所以,当徐彻一说能让人快乐的东西时,田七子心头一惊,怕这厮给自已带到不正常的地方去了。
徐彻歪歪头,狡黠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我带你去的这地方,可是我的从小到大都爱去的一个秘密基地。”
田七子冷笑着往回坐了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留心着外面的街景,唯恐自已被这人卖了。但奈何雨势过大,除却一闪而过的霓虹,其他任何事物都看不分明。
徐彻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忧心道:“你衣服都湿了吧?”
田七子低哼一声。
徐彻柔声道:“先带你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吧,这湿哒哒的穿身上多难受。”
田七子冷然:“麻烦你还是直接送我回家吧,我明天还想去警局看骆斐。”
徐彻笑了:“你回家不也得吃饭吗?吃完了再回家不是恰好省了?”
田七子心里堵得慌,懒得理他,也懒得辩驳。
“走吧,先去带你换身衣服,在去那个世上最快乐的地方。吃完后,我准保你心情能阴转晴。”
话毕,徐彻将车头一转,朝着沈城最大的万象城驶去。
-
“香奈儿当季新款,小徐总,您看看这套怎么样?”
满脸堆笑的sale小姐姐恨不能贴到徐彻身上给他介绍产品了。
徐彻蹙眉:“她可能不太会喜欢这款……还有没有别的?”
sale小姐姐伸手指引着徐彻来到了贵宾间,请他稍坐。
片刻后,另外几位sale小助手人手一套香奈儿套装走了出来。
展示完毕后,徐彻抬手指了指,“就这套吧,我看看她喜不喜欢。”
sale小姐姐谄媚地凑了上来:“是哪位女士这么好运?能穿上小徐总亲自选的衣服。”
徐彻耸了耸肩:“好运不好运我倒不知道,但她这会儿在车里肯定烦死我了,这个倒是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