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级笑话,纨绔公子哥居然以为自已想主动认识他。
田七子没好气地回怼:“这位先生,您是番茄小说看多了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愿意陪您在这胡闹做白日梦呢?忙得很,勿cue。”
男人听此话,略微一怔,旋即不请自来地坐在了田七子对面的会客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田七子被盯得很不自在,寻思着既然躲不开,那就正面迎敌吧,回了对方一个戏谑嘲弄的眼神。
男人笑了,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右手:“好了,不闹了,化敌为友吧。”
田七子感觉莫名其妙,何时为敌了,又为何要和你一个陌生人为友呢?
但骨子里的教养不容许她对别人抛开的橄榄枝视而不见,她也伸出右手,落落大方道:“田七子。”
“徐彻。”
自我介绍完毕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徐彻假装漫不经心:“你来这,是有事要咨询?”
田七子满脑子都是骆斐能否被从轻发落,烦闷得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徐彻看了一下手表:“林律他们或许还得等着时候才能回来,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先去附近的咖啡店喝一杯?”
田七子冷然:“我不喝咖啡。”
徐彻微微蹙眉,抬抬下巴指了指她面前的那杯残羹:“你这不正喝着呢吗?”
田七子白了他一眼:“只给了我这个,我又很渴,不喝它还能喝什么?”
徐彻笑了,蓦地,悠悠道:“确实。别无选择时,只能将就。真有选择了,就可以遵循内心了,对吧?”
田七子不住地往门口方向望去,生怕错过了林律赵律他们回来,根本没心思听徐彻在这扯什么人生大道理。
徐彻吃了闭门羹,心里有些毛躁。
“田小姐,既然这是第三次偶遇了,缘份使然,不妨敞开聊聊嘛,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
他终归是放低了姿态,连他自已也不清楚,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自已这会儿非得低三下四地求着人家赏脸说话。
田七子闻声,回过头来,毫不客气地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冷笑着:“我这可是第四回见你了。”
徐彻茫然:“第四回?还有一回,在哪里?”
田七子回想起他开迈巴赫载着三个外围招摇过市的那个情景,心里就一阵抵触和恶心。
但她不打算告诉他,自已早就见识过他那副纨绔子弟模样了。
“没,我许是记错了,三回吧,嗯,三回……我打小数学不好。”田七子搪塞着,端起杯子将其中剩下的一饮而尽。
“速溶的吧?确实不会很好喝。”徐彻见她皱起了眉头,笑着调侃。
一句话,就把他身后赶来送咖啡的前台女孩硬生生逼退了。
田七子见状,揶揄道:“听你这语气,从不喝速溶咖啡?”
徐彻耸了耸肩:“无所谓,我这张嘴,什么都能容得下。”
田七子:“我也无所谓,有的喝就不错了,挑什么挑。”
徐彻垂询:“你还没说,你今天来这找律师是为了什么事?”
田七子不悦:“我为什么要说?”
徐彻反问:“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行吗?”
田七子被气笑了:“大哥,才认识几分钟啊?朋友?跟谁是朋友?”
徐彻见她油盐不进,无奈笑笑:“那你待会儿可别后悔。”
田七子本就心烦,莫名被狂妄富二代这样一嘲讽,心里更暴躁了。
“后悔我没像别人那么捧着你舔着你?嚯,好大的谱。”
说罢,田七子愤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前,再也不愿回头看那个自大狂。
徐彻倒不生气,只是定定地凝视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末了,这才朝前台女孩打了个响指,微笑道:“来杯咖啡。”
前台女孩乐不迭地赶忙又去重新冲了一杯,娉娉婷婷地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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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了律所的人。
未等午休回来的众人进门,田七子就急吼吼地冲上前去自报家门。
但听她简单讲明来由后,这律所的老大哥,也就是陈凤堂的师兄兼合伙人——林勤学,却没有应答。
他操着极其职业的口音,挂着百分客气的笑脸,敷衍道:“田小姐,我和赵律也是今上午才听说这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所里探望一下陈凤堂。但你说的骆斐小姐这边的辩护……”
田七子近乎祈求道:“对,正是这个事。林律我也是做过功课才来的,知道咱们这律所在整个沈城那都是最拔尖的。而且这案子还牵扯了咱们这边的陈律,所以我就尽快赶过来,希望咱们能同心同气,尽早把他俩捞出来。”
林律沉思片刻,脸上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浅笑:“可我们这边接收到的消息是,行凶人只有骆斐小姐一个。所以,这案子嘛,确实比较棘手,我们律所其实比较擅长打离婚官司,这种人身伤害类的,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田七子见他如此,而他旁边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亦是一脸冷漠,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未等她再申辩,林律就带着一行人兀自进了门,将田七子远远甩在身后。
田七子愣在原地,平生头一次如此厌恶自已无能。
以前出了任何人生难题,薛景赫和骆斐会各自给她承托着,而如今,骆斐自已出了事,薛景赫也指望不上了,她自已居然毫无头绪,进退两难。
“什么东西!见死不救,什么玩意儿!”
迎着风,田七子在心里狠狠咒骂着。
但她除了骂两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了。
“陈凤堂……他们自已会想法子为他辩护营救的……他们和骆斐没牵连没关系,那我去求陈凤堂,会不会有用……”
田七子在律所门口来回踱着步,心里不住盘算着。
须臾过后,方才还紧闭的律所大门突然又打开了。
一脸歉意的林律赔笑着一路小跑,冲她这边过来。
田七子尚未反应过来时,自已已被过分热情的林律拉进了律所大厅里。
“您怎么不早说自已是小徐董的朋友呢?唉,您看看,我这老眼昏花怠慢了怠慢了。”
林律的语气,谄媚得有些夸张。
田七子突然被迎为了上宾,大脑空空一头雾水,但当她看到一旁的徐彻正一脸得意冲她坏笑的时候,她霎时就明白了所有事。
有钱有权真是好,让人变脸让人笑。
田七子心情复杂。一想到自已绞尽脑汁都攀不上的关系,居然能被人家轻轻松松拿下,顺便还把这帮冷血的律师驯服得跟狗一样,她就觉得人生真是无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