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景赫失联了。
第三天,依然失联。
田七子请了长假,窝在骆斐家的客房里,麻木地待了一天又一天。
骆斐倒是急得很。
置身事外的人才不会被情绪干扰,如今的骆斐感觉自已难得有如此清醒果决的时候,索性替田七子联络起了律师团队。
“好,那咱们就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骆斐回看一脸呆滞的田七子,又气又急又心痛。
骆斐:“你当时和那个畜生说明白了没有?为什么现在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
田七子不想说话,一头栽倒在床上,背过身去。
骆斐使劲推了推她:“你说话呀!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抓住你手里的钱啊!分不到财产的话,你怎么活,小宝怎么活!”
“小宝怎么活”,这五个字触发了田七子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
骆斐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扶起来,不住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了,咱们一起面对一起处理,没事了。小宝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天天正常上学,在幼儿园里开心得很,你不要难受了,别让她看出漏洞来了啊。”
田七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清秀的小脸,因为被热泪久久浸润着,愈发绯红。
“我先把小宝送回老家,让我妈帮我带一段时间……”她脸颊上的两行泪“吧嗒吧嗒”地倾洒在床单上。
骆斐蹙眉:“不用啊,在我这住着多好,保姆们都可以好好带她。”
片刻后,她又补充道:“老白也不常回来。你们娘俩在这住着,大可以放心。”
田七子心里一咯噔,怎么把白峥霖这厮给忘了?
“在你这住着,小宝确实很开心,但毕竟不是长法。我会尽快去找房子。”
听田七子如是说,骆斐也没再挽留。
毕竟,白峥霖是什么德行,她这个做妻子的心里很清楚。
人前是个人模狗样的君子,出手阔绰,呼朋唤友,事业也做得很成功。
人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尤其是酗酒后酷爱家暴,还兼有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特殊癖好,每每让骆斐配合他时,都会弄得骆斐一身伤痛。
骆斐不敢让田七子和小宝撞见自已的窘迫和难堪。
“明天律师们过来,你放心大胆地和他们沟通。他们是整个沈城业务能力最强的,我还让他们紧急调派来了北京总公司那边的精锐,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所以,你不必紧张,也不用担心,咱们一定能赢。”
骆斐的眼神,很坚定很有力量。
田七子轻轻拥抱着她:“斐斐,谢谢你。真的,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已会怎么样……”
骆斐咯咯笑着:“净说些没用的!你要是真有心谢我的话,就给我做顿红烧肉吃,自打你和那个狗东西结了婚,都没再单独给我做过红烧肉了,这都多少年咯。”
田七子身子一僵。
骆斐自知说了不该说的,缓缓将她推开,赶忙岔开话题:“今晚咱们带小宝去听音乐会怎么样?”
田七子微笑着摇摇头:“不去了,我今晚也清空一下情绪,调整一下状态,明天好和律师们见面。”
骆斐拍掌:“这就对了嘛!什么大不了的事啊,狗屎一样的玩意儿就得赶紧撇了,不能放在自已的生活里任它发烂发臭!”
田七子苦笑:“你《小时代》看多了吧?还整上南湘的台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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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薛景赫也是邪门,先是露出狰狞面目了不说,后又突然玩失联,很难不让人往坏处想。
但田七子也不是吃素的。
她从未想过被劈腿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已身上,但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已男人在外面吃屎了,那就没办法了,也没必要留着了,赶紧撇了才是王道。
但如何撇呢?她这几天近乎将脑汁烧干了,才堪堪想到了一些对策。
“房子虽然是你们的婚前财产,但已婚状态下,他也无权私自处理这套不动产,否则就会有转移财产的嫌疑,反而对你更有利。”
翌日下午,骆斐找来的律师们一坐定,就给田七子逐条分析起来。
田七子微微颔首,用心听着。
其实除了财产,她更担心的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毕竟,在个人收入和学历背景上,她确实落了下风。
“那孩子的抚养权方面,我的个人优势有哪些呢?”她问的有些迟疑。
一个叫陈凤堂的年轻律师柔和宽慰道:“孩子的抚养权,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根据提供资料上来看,被告人确实在很多方面是优于你这边的,但日常抚养方面,是你出力最多,对吧?”
田七子坚定点头:“那是自然,天底下的妈妈们很少会有不管不顾孩子的情况吧?”
陈凤堂浅笑:“这倒也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罢了。不过你不用顾虑这个问题的,咱们国家的法律对全职宝妈或者半全职状态的宝妈还算是比较关照的。孩子五岁了,是吧?可以自由表达自已的观点了。法官在评判你和被告人谁更适合抚养孩子时,也会着重考虑孩子的个人意愿。”
听罢,骆斐激动地紧紧抓了抓田七子的臂膀,感觉她亦是在高兴的发颤。
陈凤堂蹙眉:“眼下比较棘手的事,是财产分配的问题……”
田七子轻叹:“当时我们没能拍视频也没拍照,主要是怕触犯法律底线。”
陈凤堂:“这样做是对的。虽然那种情景下,正常人都会忍不住想要留下视频图文证据,但严格来说,那确实是不合法的。即便当时拍了,呈堂证供时,也不应该拿出来。”
“啪嗒”一声,田七子将手机放在桌上,漠然道:“那你们帮忙听听这个,能用得上吗?”
陈凤堂等人面面相觑,侧耳倾听。
是那晚回家“谈判”时,田七子进门前就打开了手机录音。
薛景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田七子生理性地犯起了恶心,她强忍着不适,淡淡道:“那晚我回家,和他面对面对峙。全程毫无情绪失控,引导他主动说出了自已出轨的事实,而且,还有第三者的名字。”
众人脸色恍然,骆斐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勇敢机敏的女人拍掌叫好。
“这种音频,能做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