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完百姓暴乱后,沐长宋来到府衙正厅中。他端坐于主位之上审视着站在面前的平河城官员。
“谁能跟我解释,解释,今日府衙前百姓群情激愤究竟是如何引起的?”
沐长宋神情严肃说着,随即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此时底下些许官员被惊的面露惶恐,哆哆嗦嗦未敢回话。而只有方物站出身来一脸正色,向三皇子禀明事因。
“启禀三殿下,此事皆由百姓得知吴郡守私藏了一批粮食而起。”
“私藏粮食?”
沐长宋听着方物所说,眉头顿时皱起,眼底微黯的看向吴危,语气十分肃穆,继续道。
“吴危。方大人所说你作何解释。”
此时郡守吴危低着头,眼神彷徨的来回转动,随即躬身行礼支支吾吾道。
“三殿下......此事下官实属不知啊......也不知从哪...传出我私藏粮食,方大人竟对此事深信不疑......”
“下官当真冤枉。”
方物见他一副小人模样,甚是恼怒,朝着他走去。
“那好!你可敢让人搜查后山还有你所属私宅?若是查后当真与你无关,你再来向三殿下喊冤告我诬陷之罪也不迟。”
“方物,你莫要太咄咄逼人,我未做过的事,有何可惧。”
沐长宋看着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若是不阻拦,怕是再吵下去便要在厅上动手打起来。
他稍握拳头,面色沉着的敲了敲桌案警醒着俩人。
“你们莫要再吵,此事本殿下会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沐长宋的话让他们瞬时安静下来,恭敬行礼听命着。
“下官等谨遵三殿下命令!”
这时沐长宋的贴身护卫骆明,正快步走向大厅中,随即禀报道。
“殿下,我已让人将赈灾物资分发给百姓,还有那些医师也研制出针对疫病的药方了。一切都已妥善安排。”
“那便好......百姓无忧便好。”
沐长宋听着赈灾事宜,对于方才那番困恼也有所缓和。他扶着椅手起身,步态轻盈地走下来。扫视了一眼众人,瞧着方物额头的伤,语气平和道。
“你额头的伤,也该让医师处理包扎下。”
方物听着三皇子的关怀,似有拘谨道。
“......谢过三殿下关心......下官这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
沐长宋见他对自已的伤满不在意,便拍了拍他肩膀劝告着。
“不管是不是皮外伤,也应让医师诊治一番,莫要这般不在意。”
“是,三殿下,下官记住了。”
随后,沐长宋领着众人巡访城中各处,抚慰百姓、忙碌赈灾事务。直到白昼喧嚣渐渐跟着时间推移进入到寂静黑夜,才在下属的劝慰下回到官邸休憩。
午夜时分,月色朦胧。
正当所有人已疲惫入眠梦中时,这郡守吴危的府邸书房中却传来密谋谈话。
只见吴危朝面前坐着,身披黑色斗篷神秘人恭敬的屈膝跪拜。
“吴危见过主上。”
对于吴危的行礼,神秘人冷冷看着并未发话叫他起身,而是端着茶盏细品起茶。
过了好一会,吴危开始心中发虚,身子支撑不住的打颤。神秘人用余光一瞥,放下手中茶盏冷哼一声,不急不慢道。
“呵。起身吧。”
“谢.....主上。”
吴危听着发话,才敢唯唯诺诺的回话起身。
他如同一个猎人,享受般看着猎物在自已掌控中惊慌失措,却又不敢逃脱的畏惧模样。
“这次平河城计划,你完成的很好。”
吴危听着神秘人对计划的满意,正露出庆幸的笑容时,只听主上又说道。
“可你私藏粮食,还让朝廷派来赈灾的人都知晓,如今他们是要彻查了。”
神秘人说完,眼底一黯,似放出刺骨的寒意般,吓得吴危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话中满是颤声的谢罪。
“主上......我错了!我只是怕灾情扩大到自身,才想着藏些粮食。但属下对主上绝无异心!此事我定会想办法补救!绝对不会让他们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补救?他们已经发现地势图上的不对劲了,查出来是迟早的。如今你私藏粮食恰好成了他们查案的切入口。”
吴危听着神秘人所说,顿时面色紧张通红,慌张的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我......我......主上......我知罪......”
只见神秘人身体向前倾去,双手交叉撑在双膝上,语气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吴危。这件事已无转机,你应该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神秘人的话像是最后通牒般,让吴危听后惊吓呆木、四肢瘫软的无法支撑住,向一旁侧身倒去。
神秘人瞥了眼他惊吓模样,随即旁若无睹的拍了拍衣尾,缓缓起身从他身旁走过。未看吴危一眼的打开门走了。
此时门外微风顺势吹进,掺杂着一丝凉意,让这书房中格外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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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方物急匆匆跑来沐长宋所住官邸,一脸慌张似有万分急事的招手呼喊着。
“三殿下!三殿下!不好了......吴危他......”
正欲出门的沐长宋闻声走出,一眼瞧见方物边跑边喊,且累得气喘吁吁。他连忙也紧走上前,询问道。
“方物你这般焦急赶来找我,所为何事?”
方物停下后缓了缓呼吸,回话道。
“三殿下,吴危悬梁自尽了。”
“吴危自尽?怎么回事?”
沐长宋听着方物所说,眼中甚是惊讶。明明昨日还是好好的,可却过一夜吴危便自尽了。
“今日一早,吴危妻子发现他吊死在书房中,现下尸体已被运到府衙停尸房中了。”
“我们立刻去府衙。”
沐长宋听后,脸色肃然,随即动身便向府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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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河城府衙停尸房中。
此时停尸房中仵作刚验完尸体,只见三皇子领着一行人走进来,便正想行礼,沐长宋见着直接抬手示意道。
“这时便不必拘礼了,先说说验尸情况。”
“谢过三殿下。我方才已验完吴郡守尸身,应是死于今日卯时初。除了脖颈处有吊死的勒痕,无其他伤口。所以确认是自尽无疑。”
沐长宋听后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低头审视着吴危的尸体。
“昨日才说调查私吞粮食一事,他今日便自尽?”
这时方物拿着一封书信走上前面向沐长宋。
“三殿下,这是捕头从吴郡守家中寻到的认罪书,上面写着他所有罪行,包括平河城这次发生天灾始因。”
“畏罪自尽?”
沐长宋疑惑说着,随即伸手接过那封认罪书,仔细阅览完后,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堂堂一个郡守竟对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他简直愧对平河城的父老乡亲,不配为人。”
“三殿下,此事我觉得不会是吴危一人完成。这件阴谋背后定还有人。”
沐长宋眼中思虑着方物所说,面露愁容道。
“他们这番筹划,究竟所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