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将折扇捡了起来,精致的镂空扇面上沾了一点泥灰,许是他刚踩上去的缘故,用手轻轻一擦便掉了。
可那扇尖上残留着的血迹早已干涸,用手是擦不掉的。
看到这把扇子,木华黎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恶心和狼狈。
沈然为什么没出现,木华黎一点都不想问,不管理由是什么,她只看结果。
她想与沈然划清界限,于是说道:“还给你吧,我不要了!”
“不对!”沈然眼神凝重,他倏地展开扇子,观察着扇子上的血迹,疑惑道:“皇上的脖子只是轻微破了点皮,这扇子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小喂:他还挺聪明!
木华黎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最后摆烂道:“我也不知道。拿回去用水好好擦一擦就掉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然猛地抬头,他死死盯着木华黎厚重的面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今日为何戴面纱?”
木华黎声音冰冷,道:“沈然,这与你无关。”
沈然的威压吓不退木华黎,而同样的,木华黎的冷漠也吓不退沈然。
他慢慢靠近木华黎,“你受伤了?”
木华黎讨厌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她也不是扭捏之人,刚想揭下面纱,索性让沈然看个通透,却在此时,沈然的手下人林爻前来通报,“沈大人,时辰到了,该走了。”
临走前,沈然深深地看了面纱一眼,拿在手中的折扇又递给了木华黎,“娘娘拿着防身吧!”
小喂突然磕到了他和木华黎,贱兮兮笑道:不怕我家笙笙损坏龙体了?
“我说过,我不要了。”木华黎冷漠地拒绝。
人都要走了,东西留着,只会碍眼。
“娘娘…”
沈然还想再争取一下,不知为何,明明木华黎不要的是扇子,他却总觉得被舍弃的是他。
木华黎眼中升腾起一丝烦躁,她夺过沈然手中的扇子,径直出了门,将那把扇子别在了林爻的腰带上,没有丝毫地留念,“送你了。”
语毕,木华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爻急忙拿出扇子,递给沈然,跪地惶恐,“大人!”
沈然神情冷酷,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林爻递来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兀自扇了两下,语气沉沉:“我们走。”
沈然一出陵园,许多顺便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低声问道:“干爹,给娘娘梳好头了?”
“啧!”沈然冷冷地扫了许多顺一眼,许多顺立即噤声。
他干爹怕是吃瘪了!
许多顺在沈然看不见的地方,撅嘴啧啧,并摇头叹息:干爹起这么老大早,从清宁寺赶到皇陵,就为给娘娘梳个头,结果还没梳成!
唉,干爹太可怜了!
沈然等人又驾马回了清宁寺外面蹲守,沈然昨日从皇陵出来后,先是跟随队伍去了皇宫,然后在皇宫换了一身衣服后,又去了清宁寺,一直蹲守到寺内烛火熄灭,这才肯回距离清宁寺最近的客栈睡觉。
本来沈然只想守到天黑,可是手下人告诉他,太皇太后这几日在制作花灯,很有可能会在晚上出来,去附近的小河放花灯。
所以他这才守到了深夜。
今日本想还守到深夜,但临近黄昏时,乌云密布,狂风怒号,没多时便下了雨,后越下越大,实在是待不得,所以他们便早早回了客栈。
用过晚饭后,沈然就回了屋,屋里有些闷热,让本就郁闷的沈然变得更加烦躁。
他对着扇子上的血迹发呆,脑子里想的都是戴着面纱的木华黎。
直到一声雷鸣震耳欲聋,沈然终是在这客栈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