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喜安等人的死,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无边无际的大海,或许有人听到了异声,但循声望去,只有满目的平静。
不久,陵园又新来了一个掌事太监,许是被人叮嘱过,警告过,他十分的守规矩。
起码,在某人还活着的时候,他绝不敢有一分造次。
花若携众姐妹前来答谢木华黎,手上各准备了一份精心准备的谢礼,不过木华黎都没收,甚至没与这些哭哭啼啼的美人待太久,只是匆匆应付了几句话,便闪身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种情感翻卷且丰富的场面,这只会让她手足无措。
陵园西隅,是一处风景颇美的野竹林,里面有一座建得不错的单檐歇山顶遮阳亭,入口前还有对称分布的四套青石桌椅,可以在这上面打麻将,下围棋或推牌九。
这野竹林是守陵女少有的休闲娱乐之地。
木华黎侧躺在亭内的褐红色长椅上,芙蓉娇耳旁是风戏竹林的愉悦,琼瑶玉鼻前是天涤青葱的纯净,即便是刚睡醒不久,却还是想在这里沉醉一番。
现在是守陵女洒扫皇陵的时间点,所以无人会过来。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来了这里。
沈然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三日后便是祭拜先皇的日子,萧铭身为皇帝,他是一定会来的。
以沈然对萧铭的了解,萧铭来皇陵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见木华黎的。
一想到这,沈然的心中就堵得慌。
他不想让萧铭见木华黎。
他的眼神扫向木华黎,不加掩饰地从头到脚看了个彻底,然后他就更郁闷了。
由于某人赤裸裸的打量,木华黎的睡意全无,她睁眼便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沈然,这跟她预想中的表情不同。
没想到,他那双美眸也有不笑的时候。
“沈国公,你有心事?”
“三日后,皇帝要来陵园祭拜先皇。”
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只有小喂。
小喂:皇帝要来了,太好了!如果这次他能带你离开这儿,就更好了。
“你还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木华黎以极轻的声音回答小喂。
小喂:皇宫未必是火坑,那里起码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待在这里,终归不是长远之计。万一哪天皇帝不在意你了,沈然也走了,谁还会单独给你开小灶啊?
闻言,木华黎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
“嗯?娘娘,你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沈然还以为木华黎在跟他说话呢,木华黎解释道:“我就随意嘟囔几句而已。”
虽然小喂说的有道理,但是木华黎还不想那么快进宫,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是否有能力独善其身呢?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她还要吃早餐、午餐、晚餐呢?
皇帝对她又是有心思的,到最后她不会要献身吧?
听起来就很恶心。
“他来了,我能躲着吗?”
“当然可以,但就怕皇上一心想见你,没人拦得住他。”
沈然的语气有些沉重,但木华黎却不以为意,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躲不过就见一面呗!”
沈然沉默半响,终于问道:“娘娘想当皇上的妃子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也很迫切,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说不想当就能不当了吗?”木华黎声音淡淡,“我是随波走的浮萍,只要让我吃到好吃的,活的不算压抑,其实到哪里我都行。”
沈然的胸膛随着木华黎平淡的言语而异常地起伏,他莫名的不高兴,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在木华黎心中没多少分量而失望。
但是他又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一丝希望,他胆大妄为地开口:“如果我能给娘娘这样的生活呢?娘娘是否愿意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