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他终于清醒了,还是在婆姨成天喋喋不休的骂声中清醒的,于是他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宏大的理想,那就是想方设法推翻高明亮的专制统治。
表面上,他和高书记仍然像当年那样,简直像亲兄弟,暗中他又像敌人特务一样,想将他置于死地,于是便发生了夏婷带头上山垅苹果地的举动。
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居然狼狈地被平时乖巧可爱的夏莺把他打个半死。
他哭笑不得,打他个半死不活的应该是夏婷,怎么会是夏莺呢?
好在夏莺并没有把他打成残疾人,否则,他这辈子可就真的惨了啊!
现在,他正躺在炕上反复地思考着自已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回忆过去的辉煌,关注眼前的丑事,展望未来的长久之计,有激动,有痛楚,有希望,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生吧。
那天,他被夏莺打了之后,忍着背上的刺痛,艰难地爬蜒着回到了家,又被婆姨狠狠地骂了一通,骂他一夜不归,又和人家婆姨鬼混去了。
他的心里啊,从来没有过的憋屈。
婆姨骂他又骚情他的哪个花妈妈去了,才弄成这个球怂样儿,瞧他那人不人、狗不狗的模样,如今的庙沟村谁还尿他王海平一脬,别以为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众星捧月的王主任,其实他就是一个球事干不成的普通人。
因为他向来害怕婆姨,所以当婆姨奚落他的时候,他就用被子盖住浑身,听都不想听,还在里面偷着笑哩,心想:我王海平真的还把球事给做成了,没事,夏莺那娃娃喝农药没死就没一点麻达,要是她真的死了,那他王海平就弄下大事了。
其实,刘家那些女娃娃都不明白一个道理,他也是为她们刘家酝酿着一件大美事的。
春韵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听说她考大学很可能考不上,回来就要干苦活的,不如想办法让韵儿当上一名小学老师,把高明亮家的那个误人子弟的宝贝女儿换下来。
一方面改变一下小学的师资力量,另一方面讨一下郝爱莲的好,以后可以经常和她搞那种男欢女爱的事。
他正是和她们的母亲商谈这件事的,当然他是以此为借口和她美美的弄了一场子。
那种感觉呀,没法用言词形容,爱莲就像熟透了的西瓜,皮子是光溜溜的,里面是甜甜水水的,解决了他日日夜夜对女人的饥渴。
她就是一个实实在在懂得男人的女人啊!
谁知她这几天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那个乖乖在在的夏莺却阻挡了她,什么世道啊!
尽管他挨打了,但他的欲望也终于实现了,和郝爱莲这个失去男人的饥渴的女人睡觉的欲望很是良久了,那个女人太让人渴望了。
莺儿现在还小,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她妈妈弄那种风流事情,等她大姐当上老师后,她就会恍然大悟了。
他每天都在计划着,当韵儿回村后,他就在背后鼓动村子里有文化的年轻人,想当老师的,都进行统一考试,包括高明亮家的玉霞。
不过,那些稍微有点文化的年轻人本来学得不行,又很长时间没有摸过书,考试的话,只能是韵儿这个刚从县中毕业的高中生才能这个资格顺利考上去的。
听说她婆姨说夏婷是为莺儿的事回来了,王海平立即就紧张起来了。
他估计夏婷一定会替她四妹妹报仇的。
两天之后,他又听说夏婷走了。
这说明夏婷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他的内心一下子就又趋于平静了。
几天之后,乡政府通知他去镇政府参加计划生育工作会。
他再次激动起来,想等开完会,那个专管计划生育的女镇长又请他吃饭喝酒的,因此他去的时候连饭都不想吃,留下肚子在食堂里美美地吃喝一顿。
他心知肚明,对于计划生育这样的事,高明亮从来不参与,他总是把容易得罪人的事推给他王海平,知道他就是一个老滑头了吧?
天刚亮不久,王村长就从闲窑洞里推出一辆破旧的“飞鸽”自行车,大架上还裹着一层桃红回绒布更显得鲜艳亮丽。
破旧到何种程度?除了铃儿援不响,各部件都会响。
有时候,他真的为自已作为一村之长的清贫而辛酸,同样是村干部,哪个不如他生活的滋润?
高明亮过得是什么富贵的生活?
刘富平一个大队会计,虽比不上高书记富足,但他这个人头脑很聪明,人家称他为“刘孔明”,难说不会在账务上做些手脚,人家的婆姨从来没有穿过补丁衣服。
自从政策开放以来,他那把吹鼓手哪次办个婚白大事不挣它个百二八十块钱,而他王海平呢?
可以说什么都没有,那么他这么些年来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不过话再说回来,他毕竟还是一村之长,有很多事情离开他还真的不行,既然高明亮把计划生育这件难办的事像踢皮球似的一脚踢给他,那么他就得把它办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哪户人家办点事不干谢他一下呢?
联想最近发生在刘家的丑事,如果他不是当时的革命委员会主任的话,那么刘家可能生下那么多的娃娃吗?
虽然没有生下个男娃娃,但那六个女娃娃像六朵金花一样谁不淌涎水爱慕呢?
如果他不是现在的村长的话,郝爱莲那么有风韵的女人怎可能让他在半夜三更把她叫出来带到草地上肆无忌惮地揉搓呢?
临走时,婆姨特别安顿他,家里好几天没吃盐了,一定要回来时称上几斤,油得话半年都不吃几滴,婆姨就不指望他能把买油回来。
他还气冲冲地冲着婆姨喊,烦不烦,老子早知道了,他也感到没盐的饭水实在是没滋味儿。
他到这个时候,就敢冲他的婆姨大喊大骂,因为他每到去政府开会的时候,他才真正活得像一个男人。
婆姨又像生气又像开玩笑似地说:“你别老惦记着你那些不沾边的花妈妈。”
王海平也吃呲牙咧嘴地说:“好了好了,我只惦记你这个花妈妈,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