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明亮洁白,清静的夜晚因这柔美的月光而更加神奇诡秘。
彩霞河潺潺的流水声显得更加清脆悦耳。
柔和的夜风轻轻地吹拂在刘春花的脸颊上,多么舒心惬意啊!
她还要顺路去一趟干大王德富那儿,看他的驴车明天能不能给她借一天。她准备把化肥早点儿买回来,等下一场雨以后,马上耕种。
刚走到干大王德富的院子,她就听到夏芹的说话声。
声音很高,说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婷儿再都没有和那些不务正业的坏小子混在一起,十多天呆在家哪儿都没去,也不干什么活,顶多担几回水,似乎担水成了她的主要的任务,每天都把水缸担得满满的。
她也不好意思什么活都不干,像寄生虫一样地生活,不然家里人会对她有看法的。
再说她也心疼母亲和二姐、莺儿,山里的活不想干,干点挑水劈柴的活还是能行的,因为她不想晒着太阳,不想把衣服弄脏。
她一直都在计划着要干一件大事,但目前还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路子。她每天晚上都来到王德富干大家,坐在他的炕上,听干爸讲他经历过的事情,听他讲国家的政策,听他讲他去城时见到的有趣的事。
有时待得时间太晚了,就睡在这儿,不回家去了。
家里人都知道婷儿在她们的干爸家,也不找她回家。
她干爹总是给她拿出许多好吃好喝的,有时还给她塞上点零花钱。
有一次婷儿坐着他的驴车去庄田镇子上,她干大给她买得一腰裤子和一件红色的的确良衬衫,喜得她抱住干大,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
夏婷正高声锐气地给王德富干爸讲她的伟大的计划。
如果她有钱,她就买一辆由黄城县开往省城西塬的大型长途客车;
如果她有钱,她就开一家像上海夜总会那样排场的歌舞厅;
如果她有钱,她就在西塬市买一栋别墅,把爸妈和姐妹们都带到西塬住在别墅里。
王德富听得连眼睛都瓷住了,惊讶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竟然有这么多这么大的想法,也就激励她,以后别再瞎弄了,想方设法赚钱,说不定以后还真的能干几件大事哩。
花儿蹑手蹑脚踱到院子里,轻轻地推开门,眼睛盯住婷儿在不住地笑。
婷儿害臊得脸一红,说她和干爸随便瞎说哩,让时间过得快一些,想不到被二姐听到了,二姐可不敢说她是吹牛皮啊!
花儿说只要有这种想法,很可能会做到的。
王德富不知佣儿来有什么事,佣儿平时很少来这儿的。
如果是借钱,她也不需要亲自来,有婷儿就办事了。
刚才婷儿向他说了二姐借钱买化肥的事,他已经把二百块钱给芹儿了,不对,佣儿一定是有别的更要紧的事。
婷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二百块钱给花儿,说二姐别再为钱担心了。
花儿也把刚借到的两百块钱从口袋里拿出,高兴地说有这些钱,今年的收成一定可好哩。
她就又把她的计划向干爸说了一遍,想再征求干爸的一些意见。
王德富连连夸奖花儿这种想法很先进,瞧他去年种了一年的西瓜,卖得六七百块,相信花儿今年下来就能改变家庭贫穷的面貌。
对了,明天他再去问问龙王,看它老儿家给不给咱吃。
随后,花儿就不好意思地问干爸,明天她想去庄田镇买化肥,他的驴车有空儿吗?
王德富这才明白花儿的来意,就满口答应了她,他明天赶上驴车,给她家拉化肥,婷儿也跟上,当个帮手,照看个牲口,花儿和莺儿明天后晌到前面的公路上等着,回来时上坡路多,需要她们在后面使把劲儿,只靠毛驴挣死都拉不回来。
他估计得两天时间,十几二十来袋化肥,一天是拉不回来的。
那这就说好了,就按照这样办吧。
花儿拉上婷儿回家去子,早点睡觉,明儿早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