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时间,小王编辑就看完了小说伤痕,一脸的激动。
许组长随即拿起他手上的稿子出门去了主编室。
这时候涂组长也看完了小说牧马人。一脸的郑重。
他也说了一句。
“待会儿,也让剑青看一下。”
屋里的其他编辑都知道,老涂的这个表情,说明他非常认可这部小说。
主编室里,刘建青放下手中的稿子,胸中还有一些心潮翻涌。
他看看面前坐着的许以,说道:
“这篇伤痕写的真不错。小说的人物和结构丝毫没有现在很多小说作者都有的那种固定式和模式化。
嗯,文笔也很好,有一种以气驭文的感觉。这么年轻,这真是非常难得了。
我没想到这个小季写诗写的那么出色,小说居然写得也很好。
他这篇小说内容非常深刻,也很尖锐,就是有一点敏感。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段。
这恐怕是需要老张来定了,到时候我们去跟他汇报一下。”
“老刘,那个季宇宁还写了一篇中篇,刚才是老涂在看那篇,我看他那个表情,估计那篇中篇也不错。”
“哦,那一会儿我也看看,嗯,我这还有点好茶,你可别怠慢了人家,待会我还想见见本人呢。”
“你放心,那小子正跟王朝银聊的挺热闹,这小季会说不少地方的方言,他居然会说王朝银他们老家那边的湘南话。
像我们老家的杭城话,他说出来口音也很纯正。
他好像以前是在苏省那边插队了不少年。”
“哦,怪不得这篇伤痕的小说故事背景放在上沪,对白也是使用的上沪话。”
正说着,小说组的老涂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季宇宁的那篇牧马人的稿子。
“老刘,你看看吧,这篇中篇写的是真好。”
刘建青笑了笑,也没介意,拿起稿子就开始读起来。
读着读着,他的神情越发的认真起来。
直到读完后,他才嘘了一口气,放下稿子,对面前的两位小说组的组长说:
“这篇牧马人感觉比那片伤痕要更好了,我觉得这篇牧马人完全可以成为一篇经典。
如果说这篇短篇小说伤痕,更多的会引起人们的社会关注,它更多的是写出了很多人不敢吐露的一些心里话,反映的是这个时代最尖锐的问题。
而牧马人这篇中篇小说,则更具有文学上的价值。”
说着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小说稿。
“走,我们去见见这位今天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季宇宁同志。”
当季宇宁坐在小说组的大房间里,等来了一脸热情洋溢的刘副主编的时候,他还是有点诧异这些人看稿的速度。
他觉得自已没等多长时间。
“小季啊,你这两篇稿子水平非常不错,不仅思路很新,写法也很新。
就是小说的内容涉及到目前一些敏感的问题。
所以社里还要讨论一下才能最后决定。
张主编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筹备文联的事情,一般不怎么到社里编辑部这边来。
我们还要跟他汇报一下。
如果确定下来,到时候我们再通知你。
这两部小说如果要采用的话,可能还要改稿。”
刘建青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看了你发在这个月诗刊上的那七首诗,写的真是好。
其实我们人民文学杂志也有诗歌这一块,我们除了小说组之外,还有诗歌散文组,还有文学评论组。所以你的诗也可以发在我们杂志上。
另外我看你的文章很大气,其实你也可以多写一些散文。也投到我们杂志社来。”
这就是享受约稿的待遇了。
季宇宁的心里还是挺高兴。一般情况下编辑向你约稿,说明你已经是知名作家了。更何况这还是人民文学杂志社的副主编向你约稿。
之后几天,季宇宁听了这位刘副主编的话,他也写了几篇散文。
一般散文都是在1万字以内,他写起来倒是很顺手。无论是他前世的经历,还是这一世这位前身插队6年的经历,可写的内容是太多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向人民文学杂志投稿,而是投给了其他文学杂志。
因为一个杂志的容量毕竟是有限的。
每一期杂志很少能够同时刊登一个作者的两篇文章。更不用说人民文学这样的国内顶级文学杂志了。
他投稿的杂志有在京城的京城文艺,这是70年代初就已经复刊的,好像是国内最早复刊的文学杂志。
还有1975年复刊的苏省的苏省文艺,就是后来的雨花杂志,以及浙省的浙省文艺,后来好像改名叫东海杂志。
他写散文,除了写的速度比较快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散文一般改稿的比较少,小说一般被杂志社要求改稿比较多,尤其像人民文学这样要求严格的杂志。
8月19日发行的人民日报上刊登出一则电影广告,广告的内容是:南斯拉夫的电影译制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自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日起在全国陆续上映。
这是季宇宁在他重生的1977年看到的头一个报纸上的广告,这年头报纸上根本没有商业广告,但他居然看到了电影广告。
李师傅看到了报纸上的广告,跟他说好像8月30号还要再上映一部南斯拉夫的译制片,桥。
这部电影桥,好像是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那部电影的原班人马拍摄的,这两部电影都是几年前国内的译制片就已经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公映,始终是内部放映。
像他们电影院的这些人,早就看过这两部片子了。
当然前世的季宇宁也看过这两部片子,而且是不止一次看过。
据说,之所以报纸上刊登出电影广告,是因为8月底,南斯拉夫的国家领导人要来访问华夏。
所以这个电影广告可不是商业广告,而是一种政治广告。
8月20日,星期六。
季宇宁这天仍然是上晚班,等到他上班的时候,才知道这则电影广告的厉害。
因为是周六晚上,明天就休息了,所以大华电影院的门口已经被来买票的观众挤的是水泄不通。
当天晚上的场次场场爆满,他们电影院当晚还要临时加映。
当最后一场夜场放完,他浑身的汗就跟水洗的一样。
这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就是后悔当放映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