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要不是有父亲何煜带着,何荁荁都不知道距离帝都繁华喧嚣的市中心仅仅十几公里外,竟有如此清雅幽静的所在。
依山傍水的一处院落,曲径通幽处,透过高大树丛的繁茂枝叶,几栋外饰古朴的明清建筑隐约可见。
何煜何荁荁父女俩刚走进院落,就碰上了一直迎候在门口的陈虹和陈非语母子。
何煜和陈虹作为长辈,率先负责寒暄。而何荁荁和陈非语则自然化身成了小跟班。
“何老师好,荁荁导演好。”
陈虹热情且不失优雅地伸出了手。
“陈老师好久不见,怎么好劳烦你亲自出来,不敢当。非语好。”
要论起情商,何煜从来不输任何人。
不过这次陈虹确实下定了决心,她就是要低头认错。
“荁荁导演,上次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为这,我们家开哥,包括非语好多天都没给我好脸色,我今天就是要当面给你好好赔个不是。”
说完,陈虹竟然作势就要给何荁荁鞠躬。
这下别说何荁荁,就连何煜也吃惊不小。
何煜忙不迭拦住陈虹,他知道,他们何家,尤其是作为晚辈的何荁荁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个鞠躬的。要知道陈虹再有错,那也是陈家的当家女人,而陈家在华夏影视圈的地位那是有目共睹,今天他们一旦接受了这个鞠躬,明天关于他们何家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传闻就会满天飞,到时候,不仅何荁荁的名誉受损,就连他何煜好不容易维持了几十年谦虚谨慎的好名声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所以说什么何煜都不会让陈虹鞠这个躬的。
何煜一边坚决拦住陈虹,不停地劝说:“陈老师使不得,绝对使不得,不过是一场小误会,说开了就好。”
另一边何煜则不停地给何荁荁使眼色。
何荁荁虽然比起老爸的反应慢了半拍,但很快她也心领神会。
“陈老师,我爸说得对,就是一场小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非语,对吧?”
何荁荁也是鬼精鬼精的,她把劝阻陈虹的活,一转身直接丢给了陈非语。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无妄之灾说到底都是陈非语引起的,何荁荁怎可能让他置身事外。
接到了何荁荁的授意,本来就深感愧疚的陈非语赶紧听命行事。别看陈非语牛高马大,可情商一点都不低,他一出手,就立刻摆平了陈虹。
“老妈,要不这样吧,我代替你向何老师和荁荁导演鞠躬道歉。”
说完,陈非语还未等他人如何反应,就冲着何煜和何荁荁深深地一鞠躬。
陈非语是陈家的晚辈,事情虽不是他做的,但也确实因他而起,他代替母亲道歉,天经地义,何煜和何荁荁自然可以欣然接受,而不用承担任何包袱,两边皆大欢喜。
“好了,好了,此事就此结束。”何煜第一个拍手称好。
这个过节就此翻篇。
在陈虹和陈非语母子亲自的引领下,何煜何荁荁父女俩步入建筑内部。
别看这栋建筑外部古朴简约,但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上至雕梁画栋,下至地砖铺设,每一处装饰、每一件陈设、每一把座椅,甚至到每一个小把件、小玩意,无处不透着低调的考究与奢华。
看得出陈家特意把三家的聚会选定在这处山庄,用意明显,诚意十足。
置身其中,何煜波澜不惊,显然见惯不怪,但平时鲜少参加此类社交的何荁荁则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将何荁荁的反应看在眼里,陈开哥暗自点头。何煜的家教不错,并没有过早地把女儿拖进这种名利场,不像自已的儿子陈非语,年纪相仿,可一看他如鱼得水、收放自如的做派就知道其对这种场合一点都不陌生。
陈开哥反躬自省,或许这就是何荁荁成功的一个重要缘由吧。搞艺术创作,本就应该一门心思、心无旁骛,远离这种社交大染缸。想当初,陈开哥就是这样过来的,除了艺术,什么都可以不顾。
反观现在的自已,扪心自问,是否初心依旧?至于儿子陈非语,自出道以来,资源不可谓不丰厚,但偏偏成绩有限,这说明什么,说明杂念太多,已经沉不下心了。
都说知易行难,不说儿子是否舍得放弃眼前的繁华,就是自已,初心还能回得去吗?
陈开哥暗自叹了口气。
韩三品携夫人是最后抵达的家庭。
三个家庭聚在一起,虽然这种聚会多了一些场外因素,但因为有着电影这个共同的话题,在美食美酒的烘托下,气氛逐渐热烈,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