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然后传扬出去,他儿子的脸面、整个梁家的脸面都要彻底没了。
梁夫人带来的女管家、保镖全都赶紧追出去。
梁夫人此时脑子也是不够用,下意识就要跟着追上去把儿子找回来,却被律师急急拦住了,在她耳边认真耳语。
“夫人,这件事有蹊跷,少爷这样怕真是那个女子搞的鬼。”
梁夫人被提醒,不知道掉在哪里的脑子终于慢慢恢复过来。
她眼睛猩红愤怒,又带着些忌惮地盯着怀岁宁,咬紧牙陷入沉思。
看来真是自已小瞧了这个女人,以为儿子身上有大师的护身符,就算对方有些雕虫小技也不足为惧,是自已自大了。
“敢对我儿子下手,这笔账我定要跟她算清楚!”
律师生怕她当场冲动行事,连忙小声劝道,“夫人不可冲动行事,当下让少爷恢复正常要紧。”
怀岁宁那本事也把律师吓得不轻,他常年为豪门世家的人办事,有钱人都比较信这些,时常会拜拜佛修修禅之类。
有什么重大事情都会找德高望重的大师推算一番,家里常常摆些驱邪祈福的东西。
但如此神奇地现场做法,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梁尚松当真如怀岁宁说的,让他坐实精神病。
律师只觉后背发凉,小声建议梁夫人,“要不我们先服个软,让她把少爷身上的法咒结了再说,求他事等之后再慢慢谋划。我看少爷受的惊吓不小,再这么拖延下去我担心真应了她的诅咒。”
梁尚松真的被逼成神经病。
梁夫人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扭头狠狠瞪他一眼,律师当即闭了嘴。
梁夫人心里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让她向那两个女人低头,无异于承认自已错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的自尊心、她作为梁家当家女主人的脸面是绝对不允许的。
梁夫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怒道,“我梁家有大师坐镇,怕什么!带少爷回去。”
梁夫人拿了主意,一声令下,便打道回府了。
这笔账她先记着,等解决好儿子的事再回头跟她们算。
出门时还好好的儿子,回到家就变地疯疯癫癫,梁家家主怒而甩了律师一拳。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梁夫人也被丈夫暴怒的气势吓得有些战战兢兢,若非当着佣人和外人的面,铁定也会直接给她一巴掌。
梁夫人看儿子已经有些精神恍惚的模样,着急地道,“老公,还是先赶紧把大师请来给儿子看看吧。那小贱人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念了些什么,儿子就大喊大叫起来了,说一直有人在追他。她肯定是给儿子下了咒,才会变成这样。”
梁尚松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被一大群长辈溺爱长大,才会养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性格。
闯下那么大的祸也一点不忧心,依旧像平日那样吃喝玩乐,反正知道家里长辈会给他收拾烂摊子。
即便梁家主也时常气恼儿子不争气,但每到关键时刻还是袒护偏宠。
梁家主还从未见儿子这副脸色青白恍惚的凄惨模样,心头愤怒、心疼交加,直接朝佣人吼。
“还不赶紧去!”
女管家哆嗦一下,立马应声跑下去了。
梁家确实常年供奉着一位大师,大师喜静,平日不喜被外人打搅,梁家还专门给大师买了一座清净的别墅,供大师修道。
女管家亲自前往邀请,大师听到梁家少爷出事,自然没有二话,跟着便来了。
梁家主和梁夫人对大师都十分客气,亲自领路,把人带进梁尚松的房间。
大师从踏进梁家大门时便发现,整个梁家被层层阴气笼罩,数不清的恶灵游魂在空中飘荡。越往梁尚松房间走,阴气越重,恶灵鬼魂越多。
便是见多识广的大师也少有见到如此多的恶灵鬼魂,也忍不住心惊胆战,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他受梁家多年供奉和恩惠,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地临阵脱逃。
只得压下惊慌,先查看一下具体什么情况。
等顺着楼梯爬到梁尚松卧房所在的二楼,站在梁尚松房门前时,大师已经被无孔不入的阴气、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压得有些喘不过去。
他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里面好似有什么令恶灵鬼魂们垂涎的东西一般,拼了命地全往里面挤。
还未打开房门,大师已经紧张地手心冒汗。
当梁夫人迫不及待拉开门时,一阵强大的阴气兜头袭来,大师一瞬间招架不住,身体往后一倒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梁家人吓坏了。
大师怎么还没看到人就晕过去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梁夫人赶忙喊着,“快叫医生来。”
女管家又急匆匆去叫家庭医生,家庭医生马不停蹄地被召唤来,还没歇一口气就被带进客房看大师的情况。
家庭医生诊断了一番,说大师只是身体不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
果然,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后大师就醒了过来。
女管家来请他时,便已经把梁家母子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知道是有个女人给梁尚松不知施了什么法,才会让他突然疯疯癫癫。
想到自已还未见到梁尚松就被扑面的阴气压得晕了过去,这不是间接表明自已根本敌不过那个施法的年轻女人?
不仅丢了脸面,梁家人怕是也会对自已生出意见,日后若是不再供奉自已,他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和丰厚的经济来源。
他好容易才在京市豪门圈子立足脚跟,有了不小的名气,不能因此一朝尽毁。
梁夫人关心着他的情况,着急他能否解决梁尚松的问题。
大师心中有些打鼓,但无论如何也要冒险一试。
大师故作高深地撸了撸胡须,朝梁夫人摆了摆手。
“本道无碍,只是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倒是惊扰了你们。”
“那我儿子?”
“本道这便去看看。”
梁夫人欣喜,“好好,你跟我来。”
梁夫人再次领着大师去了梁尚松的房间,之前已经发疯闹累了的梁尚松,这会不知怎么又大喊大叫起来。
那仿佛从肺里用力挤压出的声音,声嘶力竭,可怕、尖锐,仿佛带着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梁夫人步伐不由加快些,小跑进房间,看见缩在角落抱住自已脑袋恐惧尖叫的儿子,梁夫人心疼得眼泪一下子就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