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李纯阳连声啧啧,“我说他跟沈珠很像,不只因为两个人性格相似,都闹自杀,还有他们的家庭经历。这个魏洋家也是再婚家庭,他妈早些年跟别的男人跑了,他爸爸又娶了后妈,给他生了一个妹妹。这男生比沈珠还要惨,属于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的那种,在家毫无地位可言。”
这个怀岁宁倒是在日记本里见识过了。
爸爸的关注和疼爱都给了妹妹,后妈对他也不好,生活上对他各种偏心、克扣,一个半大小伙子只能蜷在堆杂物的小房间里。
他不像沈珠家条件那么好,家里东西都是有限的,妹妹多吃他就自然要少吃甚至没得吃。
“他爸把他送到了老家哪里?”
“这个我还不清楚,要去查查看。”
“查到了准备一下,我们去亲眼见见这个和沈珠同病相怜的少年。”
又要出远勤了,李纯阳从师父书房出来,便计划着晚上去趟疗养院,跟妈妈说一声。
同时还在随身本上记上一笔,出远勤的开销,等事情结束的时候记得得找沈遇报销。
李纯阳找到魏洋的父亲家,买通邻居查到了魏洋现在人所在的地址。
魏洋父亲竟是觉得儿子闹自杀丢人,出事后干脆把人退了学,直接送去了魏洋外公外婆那。
魏洋外公外婆是乡下农民,地方偏远贫穷,魏洋又是这么一副随时都会自杀的危险状况。
魏洋父亲直接将人丢出去,完全是甩包袱的作态。
魏洋是学校资助的贫困生,全靠自已一骑绝尘的优秀成绩才能进入价格昂贵的私人高中读书。
眼看着前途光明,却突然被退了学,无不叫人惋惜。
邻居们对这件事也是议论纷纷,感慨没妈的孩子当真是可怜。
李纯阳调查到详细地址,安排好行程,就准备跟怀岁宁出发。
怀栀倒是也想去,但路途遥远,开头坐飞机,中间还要转大巴,最后据说还要坐乡村公交和拖拉机,总之会很折腾。
她那么大的肚子还是安分些为好。
苗苗虽然智力不全,但听话又能干,跟怀栀一个动手一个动脑,互相照顾,倒是不用担心。
然而出发当天,两人行李都打包好了,李纯阳却忽然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最新新闻,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甩掉手里的行李袋跑到电视机面前仔细确认,确定新闻上放出的那张寸照正是魏洋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大喊着跑上楼找怀岁宁。
“师父师父,魏洋把他爸爸和他妹妹捅死了,他后妈重伤。魏洋现在就在京市,在警察局里。”
怀岁宁在穿外套,听到李纯阳的声音打开房门,正好把重点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站在房门口沉默许久,面色并无太大波澜,但李纯阳看得出他眸底隐藏的痛心和惋惜。
怀岁宁将外套拉链拉好,迈步往楼下去,边走边问,“在哪个警察局?现在过去。”
两人依旧按计划出门了,只是没有再带行李,目的地也变了。
少年杀亲的事正处在热烈传播之中,警察局外守着许多专为此事而来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拦住每一个进出的警察,想要获得第一手资料。
怀岁宁和李纯阳刚到,沈遇的车也驶入了警局大门。
车刚停稳,沈遇便急匆匆从驾驶座下来,紧接着副驾驶的门也被打开,冯雯踩着恨天高跟着出现。
“这是什么情况?新闻上那个杀了全家的少年犯跟珠珠有关系?”
沈遇接到怀岁宁电话时,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他不知道女儿身边还有过这么危险的人。
从他连杀两人的疯狂举动看,恐怕精神早就不正常,女儿跟这种人来往,会不会抑郁症也是因此才有的,甚至最后自杀会不会也是受这个人的影响。
沈遇越想越多,一颗心也控制不住地剧烈狂跳。
怀岁宁道,“沈珠抽屉找到的那个日记本就是这个男孩的。”
日记本上透露的家庭情况,和魏洋的家庭情况完全符合。
冯雯也是一脸严肃,紧皱起眉道,“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偷偷摸摸来往,难道两人是在早恋?”
怀岁宁并不这么觉得。
“两人的关系,恐怕不是早恋那么简单。”
沈遇听到这话,越发紧张了。
“那会是什么?大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承受得住。”
“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问过当事人才知道。”
她对沈遇道,“我想见当事人,你能不能安排?”
她把沈遇叫来,最主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冯家钱多势大的,人脉必然不一般,这种需要买通关系的事自然他这个当爹地来办。
“我已经给局长打过电话了,我们直接去找他。”
沈遇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领着几人便畅通无阻地直往警局内部去。
李纯阳跟在后头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总裁,路子就是宽。
到局长办公室时,里面正巧有个警察在汇报事情。
局长直接把他们叫进去,给他们做了下介绍。
那位做汇报的壮硕警察正是负责魏洋杀亲案的刑警队队长方格。
局长对沈遇几人道,“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给方队长说。”
沈遇看向方队长,知道这件案子由他负责,看来需要征求到他的同意才行。
沈遇沉吟一下便道,“局长应该知道,一年前我女儿因为抑郁症在家自杀身亡,我一直对她因为什么得抑郁症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前些天翻看她的遗物,偶然发现一本日记本,却不是我女儿写的日记。我就想着找到日记本的主人,或许能从对方那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前两天终于查到魏洋,听说他被家里人送去了乡下,我们都准备去乡下找人了,结果突然看到网上新闻。”
他没有说沈珠鬼魂的事,说了怕是直接把他们当疯子。
方队长是做刑侦的,快速从他的讲述中抓住重点,问道,“那个日记本你们带来了吗?”
沈遇看向怀岁宁,怀岁宁没动,是李纯阳从身上布包里掏出那本日记本交给方队长。
方队长翻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后将日记本一合,直接抓在手里不放了。
“这本日记是重要证物,最好交给我们保存。”
沈遇看了下怀岁宁的眼色,看她没有反对,便抬了下,“当然。我希望能让我们见魏洋一面,我女儿的一些事我们想问他。”
沈遇提出请求,却被方队长当即拒绝了。
“魏洋现在是重犯,不能见与审案无关的人员。你女儿和这本日记是很好的审问切入口,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转达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