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三天之内就得搬出别墅,李爸当时为了找刘叔合伙,把这座别墅抵押给他了。”
余母再次被五雷轰顶,丈夫去世消息传来时她直接吓晕了,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了,没想到最后一击在这里。
这座别墅是他们母子几人最后的栖息地,要是别墅也没了,她们还能去哪儿?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他和老公可是拜把兄弟啊!”
余母想到满怀绝望惨死的丈夫,自已和孩子们日后迷茫的生活,悲从中来,伏在大儿子肩上悲恸大哭。
“小杰,我们一家以后可怎么办啊,妈妈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余坤杰安慰地轻拍妈妈脊背的手掌,听到这话,顿了顿。
余母虽然出生的家庭很普通,但一辈子都过得无忧无虑。
小时候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溺爱非常。
到了结婚的年纪又遇到了对她如珠似宝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余坤杰的亲生父亲。
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丈夫一肩扛,她什么都不用操心,被照顾得妥妥帖帖。
只可惜没过几年,第一任丈夫就因癌症去世了。
外人都议论她自此怕是就要过上独自抚养孩子的艰难生活,然而谁都没想到,她很快又遇到了第二任丈夫,就是才跳楼去世的余坤杰继父。
第二任丈夫比她小三岁,对她痴迷不已,丝毫不在意她结过婚还带着个孩子。
加上李家家境殷实,这第二段婚姻比起第一段婚姻还要富足、奢靡,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富太太。
而且这个第二任丈夫不仅对余母好,对余坤杰这个继子也是视如已出。
即便后来有了一对亲生儿女,也没有改变对余坤杰的态度。
丈夫宠爱,生活优渥,儿女绕膝,余母可谓妥妥得人生赢家。
不料老天爷又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一朝回到解放前。
父母早已离世,丈夫也不在了,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大儿子了。
习惯依赖他人余母,甚至都忘记了自已才是母亲,大儿子也才高三。
手掌在空中顿了顿,又慢慢在妈妈脊背上拍起来。
“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不考大学了,明天起开始打工,总能养活你们。”
余坤杰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压抑下内心的彷徨和悲痛,努力让自已坚强起来。
余母抬起雾蒙蒙的双眼,抚摸大儿子的脸,“呜呜——,是妈妈无能。”
而后又埋进大儿子的肩头,哭得好不凄惨,两个弟弟妹妹也紧抱着他痛哭。
一家子哭成一团,余坤杰却偏头望着窗外的黑夜,眼底满是悲戚。
怀岁宁和李纯阳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别墅大门没关,两人直接进来,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只听到二楼连绵的哭声。
两人循着哭声上来,走到余母卧室门口,敲响了门。
这一声敲门声把沉浸在悲伤里的一家四口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是刘磊又去而复返了。
余母缩着肩膀又把挂衣杆抓在了手里,胆战心惊地将两个小的护在背后。
余坤杰提着心走向门口,“谁?”
“我是李纯阳,你给我打的电话。”
余坤杰警惕的脸上瞬间漾起一抹亮光。
他立马将门拉开,视线一眼锁定站在李纯阳后面的怀岁宁,疲惫的脸上隐隐闪烁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这人一周前预言过他家会出大事,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预言当真成真了!
当时这人给自已留了联系方式,说遇到事情可以找她。
或许她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们化解此刻的困境?
怀岁宁和余坤杰对视几眼便跨进了卧室,扫了眼沙发处柔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弟妹妹,没有多问什么。
她直截了当地一句,“学业不能中止,书是必须要读的,我资助你。”
余坤杰又是一惊,这人怎么知道他打算放弃读大学?
莫非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他与妈妈的对话?
但直觉告诉他不是。
这人是真的有些神奇本事!
余母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大儿子认识的人。
她出声询问,“小杰,这二位是……”
余坤杰还没想好怎么介绍这两位的身份,怀岁宁突然道,“我和余皓相熟,听说你们家出事,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听到前夫的名字,余母当即就是一喜,对两人的那丝警惕瞬间消失不见。
余母快速起身上前,脸上还挂着没有收回的泪珠,脸上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你是我前夫的朋友?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来得太及时了,你是不知道,就刚才小杰他继父的朋友带一帮人闯上门,把家里东西全搬走了,还要把我们赶出别墅。这简直是要逼死我们……”
余母说着说着又落起泪来,主动抓住怀岁宁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舍不得放手。
余坤杰看自已妈妈对着第一次见的人哭诉,表情有些难堪。
他把余母的手拉回来,向怀岁宁道歉,“不好意思,我妈妈刚才被吓着了。”
怀岁宁没说什么,只对母子俩道,“钱的问题不用担心,这里面是一百万,足够你们一家四口坚持到余坤杰完成学业并开始工作。”
余坤杰看着她递到面前的银行卡,惊得脑子一片空白,久久反应不过来。
何止是坚持到他毕业工作,放在普通人家,两口子半辈子存款怕是都没有这么多。
“这、这……”
余坤杰说不出话来,余母却是代替他双手接过了那张银行卡。
泪眼婆娑地感激,“谢谢你小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的帮助对我们而言就是及时雨,菩萨降世。如果没有这笔钱,小杰可能就要辍学了。他成绩非常好,老师说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要是辍学就太可惜了。”
李纯阳从没见过比余母还要眼窝子浅的人,说两句又开始哭,她脸上就没干过。
余坤杰很是不赞同妈妈的行为,皱着眉劝阻,“妈妈,人家跟我们无亲无故,我们不能随便拿人家的钱。”
余母紧紧捏着那张银行卡,无助地抹泪,“妈妈也不想厚脸皮,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是能逞强要面子的时候。我们一家要吃饭租房,你和弟弟妹妹都要上学,这些都需要钱。她不说了吗,和你爸爸相熟。大不了等将来你工作了,再把钱还给她,连带着利息一起?”
余母小心地拉住大儿子的手,祈求地看着他。
眼底的脆弱和无助,让余坤杰怎么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