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惜居高临下观察群臣,见他们各自权衡利弊后,大部分不再盲目附和萧国公一党。
逼迫她严惩外祖父一家,遂不想再浪费口舌与萧向荣裴承德之流争论下去。
为防止萧国公他们一计不成另生一计,死死攀咬住外祖父子孙三代不放,裴惜惜当即下令严惩谢家。
“既然萧裴两位爱卿担心谢家倚仗军权为祸朝纲,朕就决定不查此案了。”
秦明川一听这话傻眼了,皇上适才命他彻查谢将军谋反案,他高兴的劲头还没过,皇上便出尔反尔了?
“皇上……?”
他还想争取争取,却马上被裴惜惜打手势制止。
她转向安旭大义凛然道:“安旭,你即刻带人去查抄了谢家,并通知魅影率一队人马亲自押送谢氏满门老少回西北,让他们谢家世世代代替朕守护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奴才遵旨。”
安旭领了旨意一甩拂尘,迈腿转身离开。
“皇上,臣以为谢家……。”林枫站出来替谢家求情,他觉得这处罚太过严重了。
裴惜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快速截断他的话冷冷道:
“若还有哪位大臣再执意处死朕的这道边关屏障,那便取代谢家领着满门老少远赴西北,世代替朕守护边疆罢!”
“皇上英明。”
林枫无奈,跟随群臣齐声称赞皇上。
虽然结果不尽如意,但好歹也保住了谢家满门。
裴承德却好不甘心,他们四人联合起来上折子逼皇上宽恕女儿,不想一个目的都没达到,反而让谢家逃过一劫。
“皇上,谢家罪大恶极……!”
裴惜惜冷冷打断他,“怎么,丞相大人这是好日子过腻了?想带着裴家满门老少前去西北边境体验一辈子艰苦生活?”
“老臣不敢,可是您放走全部谢家人去西北,无异于放虎归山呐!
届时,他们回到西北再无顾忌,举兵反了皇上您该如何是好?”
裴惜惜心中暗喜,面上不动声色的道:“这还不简单,就留谢家一个最出色儿郎在皇宫做人质吧!
听说谢家二公子谢从武武功出众,是谢家孙辈最杰出的人才,便留下他在皇宫里做个从四品的御前侍卫吧!
朕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量那谢傲天一家不敢轻举妄动。”
她安排得滴水不漏的,萧向荣和裴承德一时竟挑不出什么刺来。
二人交头接耳讨论片刻,还是认为扣留多一个人质更为保险。
于是裴承德开口建议道,“皇上,您不妨再多要一个人质,如此谢傲天才能真的投鼠忌器。”
裴惜惜:你才是硕鼠,本宫外祖父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正好,你的建议很合本宫心意,我还担心多留表哥在身边招人怀疑呢!
“哦!裴丞相以为?留谢家的谁做人质更为合适?”
裴承德眼里闪过阴鸷寒光,“皇上,依臣看,谢定国的独子谢玉谨最为合适不过,您不如派人煽了他留在宫里当公公。”
裴惜惜心神巨震,暗骂老匹夫好歹毒的心思,谢定国是她的大舅父,也是他裴承德的大舅哥,如今他竟存心要害大舅哥绝后?
也是,自从他续娶萧国公的庶妹萧云柔后,他一心攀附新的大舅哥和萧太后,与他们沆瀣一气,不遗余力迫害她这个亲生嫡女与前岳父一家。
他早就忘了,原配谢氏依靠强大的母家,扶持他从一个小小的七品翰林院编修,在短短三年里一跃成为朝廷新贵,官拜正三品户部侍郎,直至权倾朝野的丞相。
“不可,如此一来,岂不给谢家留下话柄,届时他们不顾一切的反抗,丞相又当如何?”
裴惜惜强忍着一腔怒火,面无表情的诘问。
裴承德被问住了,他一心只想打垮谢家,倒是没想那么深远。
萧国公眼珠子一转,出列献策道:“皇上,您不妨先将谢定国的儿子留下,待魅影押送谢家老小回到西北后,再酌情处置。”
裴惜惜心中权衡一会,心说外祖父拖家带口回到西北,估摸着要二十日,这段日子也够想个万全的法子,保下玉谨表哥了。
“朕觉着萧国公此法可行,那就先扣下谢玉谨,将他贬去楚统领麾下做个普通的御林军。”
“皇上英明。”
萧向荣和裴承德这回总算是满意了,那谢玉谨本是个从三品的少年将军,如今被贬去做个普通的御林军,他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裴惜惜她也有自已的算计。
她明着贬玉谨表哥去做普通的御林军,实则是想他从基层做起,先熟悉御林军的内务和各宫的重要防守布置,为日后取代御林军统领楚牧野做准备。
替势单力薄的自已在这场残酷宫斗中增添一枚至关重要的筹码!
“皇上,谢家谋反一案已圆满结束,接下来您该处理老臣和裴相的奏疏了。”
萧国公一声高喊,将沉思的裴惜惜拉回现实,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道:
“萧国公和裴相还有何事?”
萧向荣朝后使个眼色,裴承德立刻会意,出列奏道:
“皇上,您的后位空悬太久,一来不利于后宫团结,二来不利于日后诏立储君,您当尽快立后才是。”
“哦!裴相以为后宫众妃谁能担此重任?”
“臣以为萧贵妃娴良恭淑且德才兼备,她当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臣等恳请皇上立萧贵妃为后。”
刘尚书与楚侍郎以及裴萧的党羽纷纷出列齐声附和。
裴惜惜勾唇讥笑:心说你们还真敢肖想!
她怒指出列的众臣呵斥:
“哼!朕看裴相老糊涂了,尔等也跟着老糊涂了么?
萧贵妃欺君罔上刚被朕禁足风华宫,尔等却联合起来逼朕立她为后?”
萧国公赶忙出声打圆场,“哎!不过些许误会,皇上又何必放在心上?”
这后宫人人皆知,皇上向来宠爱他的薇儿,他罚她禁足不过是在跟薇儿开玩笑。
裴丞相紧跟着提要求,“皇上,刘淑妃,楚贵嫔和臣的女儿裴昭仪说起来也无伤大雅,她们也知错了,您就收回成命宽恕她们这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