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歆拿起余雾留在床头的信封。
“Jaunatis College of Music”
——雅瑙纳提斯音乐学院。
这是包括蓝歆在内无数音乐生向往的院校。
成立于15世纪，O洲最古老的独立音乐学院，世界顶尖音乐学府。
名字取于立陶宛语的“新月”，象征着新生、无尽之始。
不过在上个世纪末，这所院校就不对外招生了，入学途径只有各洲顶级权贵的推荐。
抽出信封中的卡纸铺开，是一封简短的中文推荐信，下面还有几行蓝歆识别不出来的文字，角落里凸起的沉金暗纹是防伪标志。
署名处落的是金色印章，手写的斯宾塞体英文，Fog。
“余小姐！”蓝歆在惊愕中叫住余雾，这份礼太重了，不知为什么，她也没有怀疑过这张推荐信的真实性。
余雾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蓝歆问道：“我如果站出来曝光双屿，你会不会……”
余雾打断她，笑得柔情惬意：“既然余氏都改名叫双屿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请随意。”
*
余雾出了病房，走到楼梯间的小窗前拨通了备注为“ZZ”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第一声就是惊喜大叫：“雾！”
余雾跳过了叙旧这个环节，道：“对赌期限要到了，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双屿退市。”
“一个月！太短啦！”对方的腔调很奇怪，显然华文并非他的母语，“两个月，阔以吗？”
“双屿才上市半年多，根基不稳，如果这都做不到一个月内让双屿退市……”余雾忽然停顿，慵懒一笑，“SOMG不养闲人。”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余雾没给对方争取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抬步下了一阶，楼下的人也正好到这一层。
长身玉立，一身黑色风衣带的依旧是惯常的冷色。
“好巧~”楼梯间空旷，余雾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已最后一句话，笑意浮上唇边，试探道：“老公，怎么偷听人家讲电话？”
“不巧。”谈樾又上了几阶，站在余雾身前，“你还挺难找的。”
他看到王白苓的微博就猜测余雾可能会来医院，可惜寻到病房时蓝歆告知他余雾刚走。
黑了监控，发现她进了楼梯间，这才跟进来。
谈樾身形高大，站得比余雾矮，但仍比一米七的余雾高出很多。
谈樾双手放进衣服侧兜，丹凤眼斜飞入鬓：“怎么，又在跟哪个小白脸聊天？很见不得人吗？”
看样子是没听到什么。
松了口气，余雾飞快伸手探进谈樾敞开的风衣中，在他的劲腰上掐了一把。
男人什么动作也没有。
余雾疑惑：“不痒？我以为你敏感肌呢，张口闭口就是小白脸的。”
手感太好，掐完了她也舍不得缩回手，掌心贴在薄衫上感受阵阵传来的热度。
谈樾面色未改，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余雾在他面前的轻浮，道，“我们聊聊。”
“好啊。”余雾见他没有制止自已的动作，干脆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进去，稳稳扶住他的腰，抬头：“聊什么？”
姿势暧昧，距离再拉近一寸，她就能靠在谈樾的肩头。
小窗对着正东方，白日当空，暖阳正好罩住了两人的全身，也许是光线的温度太高，谈樾的腰腹尤其滚烫。
他不明白余雾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凉意透过薄衫刺到了他的肌肤，谈樾刻意将放在兜里手贴紧。
他想把余雾捂热。
余雾眼里划过得逞，接道：“除了离婚，其他都能聊。”
谈樾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余雾提起，他还是把这些天的困扰问出了口：“为什么不想离婚？”
“那你为什么想离婚？”余雾用反问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谈樾掀了掀眼皮，瞳孔黯了下来。
因为他的感情永远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的喜欢她，不合时宜的娶她，不合时宜的被来路不明的神秘人下了蛊，又不合时宜的想要在自已有命可活时放她自由。
但又都无法宣之于口。
两个人第一回合的交锋注定都得不到答案，于是都心照不宣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谈樾提起来找余雾的目的：“你知道SMOG资本吗？”
余雾眯起眼，“那么大名气，当然听过。”
“双屿上市前融资，SMOG以20亿估值达成合作，但是签了份对赌协议。”谈樾盯着她的脸，目光充满了探究。
“一年内如果上市失败，双屿必须回购SMOG持有的对应股权，并支付25%年化收益，同时SMOG拥有领售权和优先清算权。”余雾大方回应谈樾的视线，扬眉道：
“双屿曾经姓余，就算赵遇姜不做人，但我也得时刻关注不是？”
再者，她一手促成的合作，谁会比她更清楚。
她本来打的主意是狙击双屿，不给双屿半点上市的机会，但她那段时间已接近任务尾声，为了加速脱离小世界，她白天黑夜都在睡觉。
结果被有几分本事的赵遇姜钻了空子，半年前就成功上市了。
为此，ZZ被她罚得可不算轻。
如今距离一年之期还差两个月，逼双屿退市迫在眉睫。
“想拿回双屿吗？”谈樾问，“我帮你。”
余雾手不老实，在谈樾的腰间上下摩梭，又摸又捏，闻言又揩了把油，心满意足问：“说来听听？”
作乱的手惹得谈樾耳尖发烫，他抿唇，“SMOG选定的第三方私募财团UW，是我的。”
这令余雾颇为诧异。
她确实没有查到这层关系。
UW已经有近十年的投资历史，国际赛车赛事才是UW的主投领域，当初UW主动找上门时，她还犹豫了一阵。
最终选择UW的原因，是因为它的创始人做出的收购模型堪称天下无敌。
谈贵妃，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余雾对他的兴趣更浓，舔舔干涸的唇，“这么好心？”
她可不信谈樾是在做慈善。
“等到七情给温墨京看诊之后，我送你出国。”谈樾看她一眼，提出交换条件，“打得过邀离，又是王院长的得意门生，在国外的日子不会难过。”
“双屿拿回来后，我会替你找一个靠谱的职业经理人。”
不离婚了，但是要出国？
她在国内还有那么多事未尽，就连演戏她都不可能配合。
余雾重重叹了口气，眸中的审视多添了几分，“想尽办法不让我靠近你，为什么呀？”
没等谈樾回答，她皱起眉，“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