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陆鸢乘坐出租车抵达目的地。
体态轻盈走进法式餐厅。
远远地就看见丁荣枝身穿黑纱金丝相间的紧身旗袍,雍容华贵坐在卡座上。
四目相对,丁荣枝站起身。
突然看到陆鸢微凸的肚子,眸中闪过厌恶。
这死丫头过得很滋润,整个人胖不少。
两人面对面坐着。
丁荣枝扯起一抹假笑,“鸢鸢,快坐下,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吃的卡芒贝尔奶酪。”
陆鸢脸色微顿,眼底浮现失落。
扫了眼桌上香气扑鼻的食物,淡声回应。
“谢谢。”
其实,她不喜欢卡芒贝尔奶酪,而是陆晗熙喜欢吃。
丁荣枝以为陆晗熙喜欢,她就应该喜欢。
实际上,她最爱吃的是臭豆腐。
母亲从未问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想到这里,陆鸢心脏猛地收紧,一时不知说什么。
气氛一片沉寂。
丁荣枝将桌上香奈儿包包拿下,抬眸望向陆鸢,率先打破尴尬。
“鸢鸢,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
陆鸢喝了口白开水,声音不冷不热。
丁荣枝脑里闪过一抹算计,假惺惺地说:“你过得好,妈就放心,自从你离家出走后,我每晚都睡不着,说真的,妈很舍不得你。”
陆鸢咯噔一声,质疑的目光定定看着对面之人,一言不发。
丁荣枝继续侃侃深情,凄楚动人,“你上次转了一千万,这钱哪来?妈怕你误入歧途。”
陆鸢视线从丁荣枝脸上移开,喝了一大口水,握着水杯的手却有些发颤。
可笑!
刚转钱时不闻不问,现在才关心,是不是太晚?
“我没做犯法事。”
就算再傻,丁荣枝也察觉陆鸢态度冷漠。
咬咬牙,掩住眼底怒火,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
“虽然你不是我亲生,但陆家也养了你二十多年,在法律上也喊我一声妈,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话没说完,陆鸢不耐烦地打断。
“我赶时间,你长话短说。”
早就听出来,丁荣枝约她见面不是赔礼道歉,而是有别有用心。
不然,丁荣枝不会这般和颜悦色。
听到这个,丁荣枝破罐破摔,索性也不装。
“我炒股亏了,欠人家钱,如果不准时还那些人会找陆家麻烦,到时你也逃不了。”
陆鸢冷笑,豁然间鼻子一酸,眼眶渐渐发红。
过了许久,低低吐出四个字。
“我怀孕了。”
此话一落,丁荣枝当头棒喝,眼神由震惊又变成厌恶。
这死丫头果然不知廉耻,难怪周延不要她。
退婚没几个月,这么快就怀上金主孩子?
呸,真不要脸!
幸好和陆家断绝关系,不然,脸都不知往哪放。
丁荣枝心中厌恶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一副慈母的模样。
“孩子爸爸是谁?他对你好不好?不怪妈说你,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未婚先孕?”
陆鸢放腿上的手慢慢攥紧,忍着眼泪,哽咽地说:
“我为什么怀孕,难道你不清楚吗?”
丁荣枝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但稍纵即逝。
咬咬牙,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你这话说的,妈怎么知道你和哪个男人怀孕,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你交男朋友。”
陆鸢深叹口气,耐心告罄。
“找我到底什么事?不说我走了。”
丁荣枝一听,以为陆鸢肯帮,喜上眉梢,说话像连珠炮似的。
“我炒股欠人家三百万,这次你一定要帮妈妈,不然那些人会杀了我,你现在怀孕,只要你开金口,那男人一定给你钱。”
陆鸢难以置信凝视着她,嘴唇紧抿。
半晌,干净利落地拒绝。
“我没钱。”
陆鸢话落,丁荣枝几乎瞬间勃然变色,气不打一处来。
好言好语,赔着笑脸,这死丫头竟不识抬举。
丁荣枝立刻变脸,怒声大吼。
“你没钱,你肚里孩子爸有啊,你赶紧找他拿,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我被人追杀,到底谁教你这么冷血?”
陆鸢一颗心密密麻麻的痛,眼神黯淡无光,垂首默默无言。
丁荣枝见她冷血无情,恼羞成怒,接着破口大骂。
“陆鸢,你真是自私自利,以怨报德,没良心的狗东西,你想看着我去死吗?”
丁荣枝滔滔不绝,把陆鸢骂得狗血淋头。
陆鸢装作听不见,站起身正想走。
但下一秒,却被丁荣枝眼疾手快拦腰截住。
陆鸢无畏地直视丁荣枝的目光,挺直腰杆,说得不容置喙。
“我告诉你,就算我有三百万,我也不会给你,让开!”
餐厅里两人僵持不下,剑拔弩张。
而此时。
谢尧有个紧急会议,驱车回医院。
时间来不及,扫了一眼后视镜,正想超车。
就这么一扫,目光突然愣住。
猛打了个方向盘,车停在路边。
透过宽幅落地窗,看到陆鸢和一位妇女拉拉扯扯。
两人脸红脖子粗,一看便是吵架。
谢尧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掏出手机。
而另外一边。
宋言川笔挺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面容丰神俊朗。
一边看胎教书,一边等女孩儿回家。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宋言川拿起扫了一眼,慢悠悠按下绿色键。
那头立刻传来谢尧焦急的声音,“宋狗,糟了糟了。”
急得胡言乱语,都不知说错话,语速飞快添油加醋。
“陆鸢在街口的法式餐厅和别人吵架,你老婆被人打了,赶紧过来!”
宋言川戳到神经,噌的一下站起身。
果然没猜错,女孩儿有事隐瞒自已。
陆鸢刚出门,他打电话到三味书屋。
小北说方韵娣一整天都在店里。
尽管知道陆鸢撒谎,但宋言川却不想揭穿。
毕竟,女孩儿不想说,宋言川只能尊重。
可接到谢尧的电话,他百分百确定陆鸢去见陆家人。
“马上到!”
撂下这句,宋言川直接挂机。
随后,用破纪录速度飙到法式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