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思绪回笼,忙不迭接起电话。
“甜瓜,你究竟去哪,怎么才接电话,微信也不回。”
“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昨天到的那批货,我帮你做了盘点,还有上架...”
“死甜瓜,为什么玩失踪?我都差点找警察蜀黍。”
方韵娣一连串的拷问裹挟着关心从那头传来。
陆鸢竖起耳朵,屏息静听。
半晌,方韵娣口干舌燥,突然静下来,缓了缓气。
“行了,人没事就好,周一店里不忙,不用过来了,在家好好休息。”
听言,陆鸢暗松口气,甜滋滋的,嘴里漾开笑意。
有人关心真好!
“谢谢韵姐姐,您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一直被追赶,但从未被超越!”陆鸢感激地开玩笑。
其实,平日里陆鸢只会在方韵娣面前展露可爱或脆弱的一面。
方韵娣就像大姐姐一样关心她。
陆鸢认为自已一点不甜,也不快乐,整个人了无生气。
根本配不上甜瓜这个小名儿。
但方韵娣却安慰她说:“谁说我们陆鸢不甜不美不快乐?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甜,也是最美的,
至于快乐嘛,我尽力,要是实在快乐不起来,那就交给你未来丈夫。”
那次后,陆鸢彻底在方韵娣面前敞开心扉,也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聊完,陆鸢欲挂电话,突然听到方韵娣叮嘱。
“对了,周五帮你挂了韩医生的号,一定要去,不要忘了!”
陆鸢握着手机的手一顿,霎时间,胸腔溢满一股暖意。
虽然没有任何血缘,但是,方韵娣却比陆家人对自已还要好。
“嗯,我会去。”
陆鸢鼻子酸涩张张,眼底雾气弥漫,忙说:“先这样吧,明天见,拜拜。”
没给对方开口机会,陆鸢直接掐断电话。
她怕忍不住哭出来。
要是方韵娣知晓昨天的事,一定会找那俩母女算账。
再将那个男人剁成肉酱,扔到荒山野岭喂狗。
可她不想再生事端。
回到出租屋。
陆鸢累的鞋子都不脱,眼皮像千斤重,一头倒在床上。
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璀璨酒吧,光影交错,繁华夜色中弥漫着醉人气息。
高级VIP包厢里。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五官轮廓硬朗,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双腿交叠着。
他握着酒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边缘,浅斟慢饮。
酒香浮动,漆器生光。
浑厚的上位者气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宋言川心不在焉,一旁的谢尧见此,眼角微挑,忍不住揶揄。
“哟,今晚咋了?坐了一个小时都没开声,难道是...”
宋言川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晦涩不明。
仰头,喉结上下滚动,辛辣的酒顺喉咙而下。
这才懒洋洋地问:“难道什么?”
谢尧八卦望着身侧的男人,挤眉弄眼,打着响舌儿。
“啧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极当初周铮思春,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宋言川修长指尖轻弹香烟,默默无言。
看宋言川不说话,谢尧眼眸一眯。
就知道,好兄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立刻凑到宋言川跟前,两眼发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猜对了?老天奶,我是不是做梦啊,你居然在想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
谢尧和宋言川是世家,从小玩到大,但谢尧从未见过他交过女朋友。
而且宋言川这个人生性薄凉,古井无波,还不近女色。
一个大男人守身如玉28年,也是世间少有!
正因为这样,谢尧悄咪咪怀疑过宋大少爷的性取向。
生怕他把魔爪伸向自已。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
断雁孤鸿28年,如今打通任督二脉。
终于开窍了!
不得不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
虽然宋言川不搭理自已,他自问自答,但谢尧一点也不介意。
喜滋滋招来侍应生,开了瓶酩悦香槟。
宋言川身子挺直坐在那里,金色光束描绘他的轮廓,眸色深沉如夜。
谢尧说的没错,此时此刻,他是在想女人。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
当时做好心理准备第二天面对她,甚至打好开场白腹稿。
但万万没想到,中午醒来,屋里却没有她的身影。
那个女人竟不辞而别,可恶的小家伙!
似乎他才是被吃那个。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倒是干净利落。
要知道,追他的女人排到巴黎,甚至挖空心思爬上他的床。
那女人太不上道,居然趁自已熟睡,逮到机会就溜之大吉。
怎么敢的呢?
离开酒店时,宋言川找经理调监控,可得到的答复却是:“宋总,实在抱歉,监控上周坏了,一直没找人修...”
宋言川气得当场恨不得炸了酒店。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是宋言川生平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晚。
那女人媚眼如丝,面色娇艳,红唇一张一合,气若幽兰。
这是一种含娇微嗔的样子,又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
他的手碰触到少女身体上最柔软的部分,感到那小小的身子一阵颤栗,一阵痉挛。
简直撩动心弦。
想到这里,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食髓知味。
宋言川喉结不自觉滚动两圈,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勾了勾领带。
莫名有些烦躁!
宋言川抄过酒瓶,羽扇纶巾斟满,然后仰头而饮。
还想倒酒,下一秒,就被谢尧伸手拦住。
他夺过酒瓶,一脸难以置信。
“我艹,你真被人甩了?到底哪个女人,瞧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宋言川充耳不闻,也不打算回答。
昏暗灯光下,男人眸光幽深晦涩,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谢尧拍了拍兄弟肩膀,默默摇头叹气。
难得宋言川有喜欢的女人,想不到,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这什么世道啊!
最后,连看向宋言川的表情都带上了三分幸灾乐祸,四分愤慨,还有七分同情。
“刘备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谢尧举起酒杯,真心诚意宽慰,“所以啊,兄弟我才是最重要的,放宽心,来,我们一口干了!”
话毕,谢尧将酒递到嘴边,一口喝光。
突然想到什么,宋言川眉宇舒展。
随即举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醇厚的酒香在口腔恣意蔓延。
辛辣刺鼻。
有点烈!
就像昨晚那个女人一样。
无论天涯海角,还是挖地三尺,一定要找到她。
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宋言川心里腹诽着。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踩在实木地板上的高跟鞋发出哒哒声。
接着,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