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结局,就是姜芋和昂司在云端的后门,被垃圾箱包围着的昏暗胡同里,非常热烈的拥吻着。
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把垃圾箱后面还藏着的两个人给忘了。
我和程远墨躲在苍蝇乱飞的垃圾箱后面,一边闻着那股又酸又臭的味道,一边尴尬的听着他们在释放对彼此疯狂的爱意;
口水交织的声音、姜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昂司试图脱掉姜芋上衣的声音......
不知道程远墨作何感想,但我已经听得面红耳赤,尴尬极了。
最后还好是姜芋恢复了理智,她推开了昂司。
“宝宝,今晚我能去你家吗。”
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温柔,在月光下显得魅惑又有磁性。
“好。”
姜芋点了点头,随后昂司弯下腰,背起了姜芋,两个人就离开了。
......
他们走后,程远墨才终于松开了一直拉住我衣角的手。
我的双腿早就麻了,为了不在黑夜里大喊大叫,强忍着那股“马赛克”的酸爽,一直在默默地跺脚。
“真是一个富有戏剧性的夜晚......”
程远墨喃喃道。
借着月光,我注意到,他的脸也红了,腰也有点直不起来。
“你腰怎么了?”
我奇怪地问。
“没事没事,你今晚回哪里?太晚了,我送你。”
他尴尬地摆摆手,我也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该死,我今晚要去哪里?
姜芋家估计一整晚都不会消停了,我说过,姜芋曾多次表示,昂司是个很“会”的人。
不出意外,他们最早会折腾到下半夜;
回自已家吗?
想到彦舟,想到他的戒指,他的谎言,我的心脏就难过的缩成一团;
我想了想说,你陪我去姜芋家收拾一下东西,我在外面找个宾馆吧。
程远墨可能是也想到了刚才昂司和姜芋的“状态”,觉得我最好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便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样肩并肩走在路上。
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月亮高高地挂在黑灰色的夜空,月光洒在路面,显得特别干净。
细想起来,我和程远墨相识不过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我说,你会在一个月后和一个刚认识的异性大半夜在街上不回家,我一定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有趣。
这个八月份初相识我当时还满是恨意的男人,现在居然因为希望我开心陪我去了云端,又为了让我高兴说了自已的过往,现在又在送我回去,在月光下,好像一个骑士在守护着我。
一路上我们偶尔说说话,看得出来,程远墨对我和路彦舟的事情还是有些好奇的,但见我没有说的想法,便也一直没有再追问。
终于是到了姜芋和程远墨的家楼下,我们说说笑笑着打算上楼,却看见单元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仿佛面前和我和程远墨,就是一对儿十恶不赦的狗男女,背着他做了无数见不得人的事情,该拉去扒光了衣服浸猪笼;
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扔进火堆里活活烧死;该双双砍头并把脑袋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后。
然后他指着程远墨的鼻子说,你他妈的以后给我离我老婆远点。
路彦舟已经不算矮了,但程远墨比他还高一些。
他看着对面的人,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把目光移向我,说,和你老公回家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彦舟,我的鼻子仿佛再次闻到了那股腻人的香水味。
强忍着几乎要吐出来的冲动,我用力挣脱开彦舟的手。
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冷静一下吗,你先回去吧。
彦舟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鼻孔仿佛都在颤抖。
然后,没有一丁点预兆,他转过身给了程远墨重重的一拳。
我的尖叫,瞬间划破了十一点半的夜空。
我知道彦舟根本不会打架,光看体格他肯定不是程远墨的对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程远墨踉跄后退了半步,并没有还手。
他捂着被彦舟打过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
半晌,又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似乎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打回去。
我看着程远墨无辜的眼睛因为被彦舟打伤变得更加可怜,一冲动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跑到程远墨身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而彦舟的表情,在看到这一瞬间时,变得心如死灰。
他凄惨的笑笑,说,李珣,你又一次抛下了我。
我知道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在姜芋家楼下,我选择了姜芋,没有和他回去。
我看到他无力的表情,却想到几个小时前在家里,他慌张着向我解释的样子,一股怒火从心底迸发。
“你说错了,是你先抛下我的。”
“你在和她相谈甚欢的时候,和她一次次单独见面的时候,你从未想过我知道了会有什么感受。”
“我恨的不是你和其他异性保持联系,而是一直偷偷摸摸摸见不得人的联系,如果不是这次我提前回家看到戒指,也许你会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除了你说的聊天和吃饭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接触了,你也没法向我证明,不是吗。”
说完这些,我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我在姜芋家门口停住了脚步。
心脏因为大步上楼梯和刚才的情绪激动而跳得很快。我蹲在了姜芋家的大门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跳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程远墨上楼的脚步声大概在一分钟后响起。
他见我痛苦地靠在姜芋家门口,大滴大滴的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起我的手,带我上楼去了他家。
屋子里还有一股晚上吃的淡淡的咖喱味道没有挥散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想到24小时前我还在出差,只觉得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彦舟的欺瞒、姜芋的被出轨、再和好、彦舟和程远墨的矛盾......
一件一件都凶猛地砸向我,差点就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嘶,下手还挺狠。”
程远墨打开灯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碘伏棉签和创可贴,对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已开始上药。
“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止住了眼泪,嘟嘟囔囔问他。
“我没结婚的时候练过自由搏击,我要还手了,他那两下子白给。
到时候,”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为难的不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