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塔纳托斯的话语落下,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井谂的提议,这个看似可行的计划,实则风险巨大。
首先就是他们还没有搞清楚井谂的来历,但是没有人会质疑苏醒的决定,既然是她带来的,至少不会存在解决不了的危险。
其次,井谂似乎对一切都不了解也不熟悉,如何能放心他孤身前往?
井谂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已的提议充满了风险,但他也明白,如果不采取行动,等到战争爆发,两个国家的花民都会遭到更多灾难。
他望着外面渐渐暗淡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备选方案,也不一定会在科林斯那落空。”
苏醒听着他的话,拳头不自觉攥紧,她没想到自已就这么随口一说,井谂愿意帮忙到这个程度。
其实灾难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不可解决的麻烦,但战争不可避免,既以身入局,她就没办法改变意料之外的结局。
苏醒的心情复杂,她的目光在井谂坚定的脸上徘徊,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激。
于是她轻声说道:“我知道让你一个外人来帮我们确实不太好,当时开口也是一时心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个计划太过危险,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井谂侧过身子,“这不也只是备选吗?不到万不得已还暂时用不到我,塔纳托斯说得对,说不定我真的是花神专门派来拯救灾难的呢?”
苏格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着这个计划的利弊。
他知道,井谂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个计划的风险也是实实在在的。
他缓缓开口:“井谂,你的勇敢令人敬佩,但我们不能让你冒无谓的风险。如果到时候必须有你出面,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她近期的信息,更周密的计划。”
塔纳托斯的脸色依旧凝重,他的目光时不时在井谂和苏醒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时,坐在一旁的苏格缓缓站起身来,开始动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动作轻盈而熟练,将用过的碗碟整齐地叠放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来走向外面。
“距离花神祭还有几天,今天先好好休息,详细计划明天再议,苏醒顺带把那两个炸药桶一起带过来商讨。”苏格回过头来对着大家说道。
话音刚落,苏醒点头回应他:“好的哥哥。”也连忙起身加入到了收拾碗筷的行列之中。
井谂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那我今晚是住在哪里?”
见兄妹两人没有回应,井谂也没有再问。
本打算夜晚在城邦好好溜一圈,逛一逛这座自已从未了解和见到过的城市,塔纳托斯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井谂有些意外:“去我屋子里。”
井谂疑惑地看着塔纳托斯,不确定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背后的含义。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是没有地方给我住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已在挑剔。
塔纳托斯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井谂的问题,这让井谂更加困惑。
井谂担心塔纳托斯误会了自已的意图,急忙解释道:“我是怕打扰到你休息,习惯醒的早,随便一件杂物间也没问题,只要有地方落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已不领情。
塔纳托斯听完井谂的解释,他意识到井谂可能是担心自已误会了什么,于是他语气稍微一点点温和地说道:“有地方睡,床睡得下两个人,我起得比你早,没关系。”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似乎在告诉井谂不必介意。
井谂看着塔纳托斯,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
他感受到了塔纳托斯的好意,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之间建立信任的一个机会。
自已毕竟初来乍到,也不能跟着苏醒,苏格这里也不合适,这么晚再给自已安排地方睡觉也不方便。
但是他对塔纳托斯有种熟悉感,加上对方自已先开口的,再拒绝就没意思了。
井谂点了点头,接受了塔纳托斯的邀请:“那谢谢你了,塔纳托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兄妹俩收拾完进屋,苏醒甩了甩湿哒哒的手,“井谂,要不今晚你先在哥哥这里凑合一下?这地毯绝对舒服。”
塔纳托斯起身往门外走,“他跟我回去,比较安全。”
苏醒一脸疑惑,洗个碗的功夫两人关系变好了?都能同床共枕了?
还没等她问井谂怎么回事,后者也跟着起身要出去,只是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明天见苏醒。”
井谂跟着塔纳托斯穿过夜色,两人的脚步声在宁静的街道上回响。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塔纳托斯的房间,这是一个离苏格的房子不远,却又更靠近城邦大门的便捷之地。
房间的布置简单而有条理,墙壁上覆盖着大理石,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纹路和深沉的灰色调,与塔纳托斯的气质不谋而合,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神秘。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几盏壁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为房间增添了一丝温馨。
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床铺整洁,显然是经常打理的结果。
床的旁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文具,几把椅子静静地靠在桌边,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墙上挂着一些装饰画,给这个以灰色为主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和色彩。
塔纳托斯指了指床,对井谂说:“安全起见,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梦游,这样不会吵醒你,被子也有新的。”
井谂点了点头,他环顾四周,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我没有换洗的衣物,这样上床应该很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塔纳托斯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外裤不上床,外衣不躺床,这是基本的卫生习惯。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袍递给井谂:“我的睡袍,新的,明天再去集市购买适合你的衣物。”
随后指向旁边的门,“你可以去里面清洗,有热水。”
井谂洗好后换上了塔纳托斯提供的睡袍,衣服的质地柔软舒适,虽然对他来说有些大,一条白布从腰间绑住,另一边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大腿中间一下露出,但不管怎么说,还算合身。
他将外衣和裤子整齐地叠放在椅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了床的内侧。
塔纳托斯也换上了睡袍,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间准备。
他吹灭了壁灯,房间内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两人都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立刻入睡。
井谂望着天花板,还在整理今天看见听见的一切。
塔纳托斯则静静地听着井谂的呼吸声,心中也在盘算着明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