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几声脆响,刚才的切口再次出现,后面的刀击打在刚才的切口上,试图将切口扩大。
可切口好像有意识一般,加快了回复速度,莹莹的蓝光更加耀眼,斩出的切口并没有比之前深多少。
果然,他心中暗叹,想要用低等级的法术去破解高等级的法术,谈何容易。
这就好比是用木棍去对抗神兵利器,除非自身修为远超对方,能够以绝对的力量碾压,否则绝难办到。
此时,剑影已至,不同于之前的自杀式撞击,这些剑影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灵巧地绕过司墨的要害,在他周身飞速旋转。
锋利的刃口一次又一次地划过他的皮肤,在他的手臂、肩膀、腰腹等处留下了一道道细细密密的伤口。
鲜血瞬间渗透出来,将司墨的衣服染上了点点殷红。虽然这些伤口都是很浅的皮肉伤,但剑影的数量实在太多,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而且这些剑影速度极快,攻击频率极高,几乎不给司墨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此一来,即使每道伤口造成的伤害有限,一旦累积起来,司墨还是很难受。
经过黑丹的改造,自已的身体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连中级法术都能够轻易挡下。
那么,自已的爆发力呢?是不是也得到了同样的提升?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司墨的脑海里:能不能凭借着强大的爆发力,强行挣脱这中级束缚术的禁锢?
他深吸一口气,沉腰屈膝,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双腿之上。
他感觉到自已的双腿肌肉紧绷,如同拉满弦的弓箭,充满了力量。他猛地蹲下身子,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地面上。
原本有些松软的土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重压踩得向下凹陷下去。
泥土在他的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细小的碎石被挤压得四处飞溅。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地面袭来,司墨感到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吸盘,将他牢牢地吸附住。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更加用力地向下踩踏。
他猛的向上一跳,试图凭借这股强大的反弹力,挣脱树枝的束缚。然而,那些原本看起来并不粗壮的树枝,此刻却变得如同钢铁浇筑一般,死死地将他拽住。
司墨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从脚踝处传来,让他无法向上移动分毫。他一跳未成,又来一跳。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每一次跳跃都用尽全力,每一次落下都让地面震颤不已。
他身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如同雨水般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一次,两次,三次……十余次。
虽然绑缚他的树枝依然坚固,但脚下的根系却被扯出来大半。
“啊!”司墨发出嘶吼,决定在这一跳倾注自已全部的气力。
这一次,他蹲得更低,几乎要贴近地面,双腿弯曲成一个极具力量的弧度,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脚尖,而后,他猛地向上跃起,力从地起,力量从脚尖传到小腿,再传到腰间,最终汇聚到他的双臂。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天而起,竟然跃起四五丈之高。
青色的树枝被他巨大的力量扯动,缠绕在他的身上,还拖着长长的根须,如同一条条青色的巨蟒,在空中狂舞。
借着这一跳之威,司墨来到了白逸风的近前,这一次他没并没有使用自已最常用的法术,而是抬起拳头,调动全身的力量,朝着白逸风的的面门狠狠地砸去。
白逸风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一直坚信“人力有穷时”,人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与天地之力抗衡。
可是,司墨一次又一次的爆发,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他的认知,让他开始怀疑自已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是否正确。
“青木缚灵术”虽然威力强大,但维持这个法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尤其是还要和司墨的怪力进行对抗,更是难上加难。
饶是他可以不断地吸收灵石的灵力来补充自身的消耗,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此时此刻,他已接近山穷水尽,再没有余力反抗司墨这一拳,只能闭目待袭。
巨大的风压袭向他的面门,精于打斗的白逸风自然知道司墨这一拳下去将会造成什么结果。
片刻之后,预想的重拳并未出现,白逸风眯起双眼,却看到司墨已经回到自已身前一尺,拱手说道:“师兄法术高玄,令司墨大开眼界。承蒙师兄相让,司墨收获颇多。”
司墨本就不是热衷打斗之人,更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自然不会对白逸风下重手。
今日与师兄切磋,不过是互相学习,增进道法感悟,又怎会真的拼个你死我活?
况且,虽然他鲜少和人打斗,但他也能觉察出白逸风的法术各个都绝非凡品。
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精妙的阵法和磅礴的灵力,要不是自已有强大的身体庇护,绝无战胜可能。
“我认输”,白逸风说着,向后退了半步,同时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挥,示意自已不再继续比试。
他一边后退喘气,一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司墨,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纳闷道:“你小子到底修炼的什么邪门功法?”
他一边揉着胸口喘气,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法术倒是稀松平常,这一身横练功夫倒不知像谁!你这练得是我们青穹山的功法吗?”
白逸风摸着下巴,看着司墨,疑惑地问道:“我说你小子,修炼的路子有点古怪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青穹山的修炼大道,确实有十几条路子。可都是注重法术修炼,没听过哪一条是炼体的,就算有也都淘汰了。”
白逸风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司墨的一条手臂研究起来,用拳头敲敲打打,似乎想要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司墨被人戳中痛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尴尬的红色,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微微侧过身,想要避开白逸风过于灼热的目光,却又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臂。 无奈之下,司墨只好任由白逸风查看自已的身体,心中暗暗叫苦。
白逸风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他凑近司墨,压低了声音,“你这根骨,也太扎实了,不像人的身体,要说像,好像更像……”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惊天秘密。
司墨被他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像什么?”
白逸风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卖关子,他凑到司墨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魔种吧?”
白逸风的话让司墨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努力控制着自已的表情,不让白逸风看出自已的异样,但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好在白逸风并没有把这个猜测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已想多了,哈哈一笑,说道:“跟你小子开个玩笑,别紧张啊!”
爽朗的笑声让司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魔种” 这个词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众人此行正是来屠魔的,如果他被人当做魔种,怕是登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附和道:
“白师兄,这种玩笑还是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