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路途中还会遇见夜间在野外游荡的孽生,不过也就两三只,黎御可以轻松解决,并不影响赶路。
在第十天时,终于是看到了京都的城门。
落日余晖洒落在巍峨壮丽的城墙上,那金色光辉将古老石砖渲染成温暖橘红。
城门口还停着一辆雕花精致的马车,马车上的金丝绣纹在夕阳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旁边伫立着一个人影,身姿挺拔,如松如柏,夕阳为他投下长长的影子。
耳边偶尔传来马蹄声和行人的低语,但他仍旧面无表情的注视远方,直到黎御出现。
“主子!”鹤梦脚步迅速地走过来,朝着黎御弯腰行礼。
黎御先行下马,将司月抱下来后,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帽檐拉低了一些,声音低沉,“我要进一趟皇宫,让鹤梦先带你回府。”
“这么晚了也要去吗?”司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嗯,滋事重大。”黎御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后,便驾马先行一步。
黎御走后,鹤梦神色一松,转头看向她,语气恭敬带着几分欣喜,“司月姑娘,好久都没看到您了。”
司月偏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嗯,好久不见!”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深棕色的眼眸含着笑,给人一种少年感的活力。
她不由得想到了松风,那个人平常都是面无表情,沉稳,话少的样子。
双生子的性格差别这么大?
“司月姑娘,上马车吧,我带您先回府。”
“好,谢谢。”
镇国将军府。
天色黑了下来,清冷的月挂在夜空中。
绿倚院中,司月躺在摇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从鬼市捡来的铜镜,目光空洞,没有焦距,思绪仿佛被什么牵引。
幽冥楼的那个男人说过,最多七天就会有结果,可现在都过去有十多天了,别说猫了,连个消息都没给她。
心中顿时涌上一些焦虑和不安,她不时地抚摸着手中的铜镜。
早知道当初跟叔父学禁咒的时候认真一点了,现在真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奚叶低下头,目光落在司月身上,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壮起胆子,轻声劝道:“姑娘,回屋吧,外面天太寒了,小心受凉。”
司月收回思绪,起身回了屋。
皑皑白雪在深夜悄然落下,轻柔的覆盖在了院落的每个角落。
次日。
司月踩着积雪慢悠悠的向膳厅走去。
一走进膳厅,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有色泽鲜艳如琥珀般透亮的蜜饯,有仿佛凝聚了春日花香的小圆饼,还有那层层叠叠、粉红如霞的一口酥。
糕点上面装饰着细腻而美丽的小花瓣,更显得精美无比,让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顿时两眼放光,如同小猫见到鲜鱼一般,脸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荡漾开来。
这时,黎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安静而专注的注视着她,黑沉的眸子永远冷漠得像凛冬深不见底的寒潭水,直到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冰川融化,温柔似水,“怎么样?还喜欢吗?”
她走到桌边,捻起一块小巧的糕点放入口中尝了尝,那一刻,眼眸都晶亮了几分,“我可太喜欢啦~”
说完,又兴奋地扑进黎御的怀抱,像一只被宠坏的小猫,轻轻地蹭着他的胸膛,发出满足的呢喃,“谢谢你,阿御~”
黎御温柔地搂着她,“不要跟我说谢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小姑娘不碰荤腥,甚至对清淡雅致的食物胃口也不大,唯独对那些甜食情有独钟。
那些精致的糕点虽然味美,但却缺乏人需要的营养,为了能够满足小姑娘特殊的小癖好,又能让她健健康康的。
他在回京的路上特意飞鸽传书,吩咐鹤梦找来了几位擅长制作药膳的名厨。
那些滋补身体的药材以及有营养的食物巧妙融合在一起制作成糕点,不仅可以满足她的口味,也悄悄的给她补充了营养。
司月在他怀中仰起头,嘻嘻的笑了一声。
唇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他缓缓低下头,在一众人的目光中,将那沾着碎屑的唇瓣含在嘴里,舔舐入口。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甜蜜与暧昧气息,候在角落的下人将头埋得更低了。
黎御吻的力道有些重了,她连忙轻轻推了推他。
大早上的,她可不想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深情热吻。
相比于给她准备的满桌糕点,黎御自已的早膳就很简单了,一大碗白粥加上两个一荤一素的小菜。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这种天气大家都窝在家中燃着炭,抱着暖炉围在一起要么闲聊家常、要么棋局对弈,又或者焚香品茗。
黎御今日没有早朝,早膳结束后就去了书房,她闲得无聊过去待了一阵,发现更无聊了,他处理起公务来,很认真,侧脸刚硬很帅,秀色可餐。
她偶尔跟他搭话他也会抬起头来回应她,只不过片刻后,又投入到公务中了。
上午的时间,倒是从黎御口中得到了一些阳州的事情。
听说新的刺史已经过去上任了。
上一任刺史灭门惨案,经过天枢院的调查,已经确认是东盟的手笔了。
朝堂上下群情激愤,不断向天枢院施加压力,要求他们迅速捉拿并严惩那些残忍的凶手。
可东盟屹立多年,根基深厚,势力庞大,绝非朝夕之间就能撼动。
天枢院上门讨伐,却没想到东盟先一步将人给绑了出来,盟主声称对此事毫不知情,并立即宣布将西堂堂主逐出自由盟。
东盟还高声声明,西堂堂主所做的一切,其他人均不知情,东盟不会为他的行为承担任何后果。
并且人已经给你们绑了出来,随意处置。
言辞间充满了决绝,仿佛在向天下宣告,他们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东盟的名声。
天枢院一时束手无策,再加上后面在西堂的地牢中确实找到了失踪的广庆县的县令,那县令的证词又说自已是被西堂堂主绑架来的。
这似乎更加坐实了西堂堂主自作主张的罪行。
天枢院的人将西堂堂主抓了回去,等待进一步的审讯和发落。
至于西堂堂主手段残忍地杀害那么多人,又在府中寻找什么,他始终守口如瓶,即使是在严刑拷打之下,也未曾吐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