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行那么大的道歉礼?
“我又没受伤……”
唐沅的潜台词是,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床上躺着的那个!
雷清瑶拍手,
然后进来了两个抬着大箱子的人。
“唐小姐,这是我雷家药师特制的回血丹和各种伤药,那个妖怪的伤可以用这些,或许恢复得会更快。”
“什么那个妖怪,他有名字。”
唐沅小声嘀咕,
“待那位胡公子醒来后,我会再次登门道歉,族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唐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雷清瑶这一系列操作,让她原本还怨气满满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见雷家的人走远后,她瘪了瘪嘴,
“她那么有诚意了,我还怎么生气?”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走到门口的雷清瑶却是听了个仔仔细细,
她嘴角一弯,又迅速落下,快得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雷清瑶带来的药果然好用,短短半天的时间,胡砅苍白的脸就已经开始有了血气,看着红光满面的人,唐沅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这几日都是在胡砅屋里吃住,外面阳光明媚,她推开半扇窗子,让屋里也沐浴点阳光,
却看见一个娇娇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苏蕊~”
“唐!姐姐~”
意识到屋里有一个需要静养的伤者,苏蕊急忙捂住嘴,悄声地喊出了后面两个字。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晒太阳,
“胡大哥怎么样了?我听阿娘说,雷家大小姐来过了?”
提到这个事,苏蕊就一阵内疚,追其根源,这个祸事是自已带来的,却让唐沅二人承受了。
“没事了,大夫刚刚走,说他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唐姐姐,对不起,我……”
那日他们几人合力将胡砅带回了家,到现在苏蕊还记得那腿软的感觉,
胡砅满身是血,她当时以为他要死了,又看到崔淮山在现场,多笨的人都知道,这事肯定是崔淮山造成的,
铺天盖地的悔恨淹没了她,都怪她。
“苏蕊,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错的人不是你,”
“嗯,嗯,我,我记得,呜,”
苏蕊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流淌出来,她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蕊,”
唐沅伸手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
“不怪你,我们要怪的是做坏事的人,你不用这样内疚,胡砅他没事儿的,
是我们太过弱小,才被别人伤害到,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到时候让任何人都不能伤我们分毫。”
“嗯,嗯,我们,一起,一起努力。”
苏蕊闷闷地答应着她,在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强大的种子,总有一天,她要成长到,能保护自已所重视之人!
“好啦,你昨天不是去接你哥哥了吗?怎么样了?”
“我哥哥已经回来了,现在在爹娘院子里呢。”
突然,唐沅站了起来,她静静地看着屋内胡砅所在的方向,几秒之后快步走了进去,
他醒了!
唐沅没注意到的是,她脚步匆忙,充满了急切感,
“唐姐姐,怎么了?”
“胡砅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雀跃,语气中的欢快感染着苏蕊,
苏蕊面上一喜,太好了!
“胡砅!你醒啦?”
随着大门被推开,阳光大片地倾洒在地面上,整个屋子亮堂了不少,
许久未睁眼,这些阳光让他感到有些刺眼,可正一脸欢喜朝着自已走来的少女,让他舍不得闭上眼睛。
“嗯,我醒了。”
他嘴角带笑,眼含笑意地看着唐沅。
唐沅走近一看,差点被这笑容击倒,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胡砅的笑脸,
虽然弧度很小,但是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现在有多么开心,
这次对于胡砅来说,简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他那么开心也挺正常的。
唐沅如是想着。
而胡砅想的却是,唐沅是第一个发现自已醒了的人,她这几日肯定日日都在关注自已,所以醒过来的第一眼,才能看见她,
他那狐狸眼对着站在床边的人左看右看,见她没有任何不适之处,才算完全放下了心。
“太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喊大夫来。”
眼见还没看够的人又要离开,胡砅伸手阻拦,
“没事儿了,咳咳,咳,不要走。”
“啊?好好好,我不走,你别激动。”
算了算了,孩子刚经历生死,黏人一点就黏人一点吧。
窗户已经被全部打开,青翠的树叶充满生命力,枝头的花苞一点一点的,随时准备着给春天带来一抹颜色,
窗边的榻上,放着一个小方桌,唐沅头发半散,一根大鹅黄色的发带将两鬓的头发束起,
她双手托腮,看向窗外,发丝随风飘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方正正的窗户将这一切框成了一幅画。
“胡砅,那天,崔淮山说了什么?”
唐沅实在是好奇,那崔淮山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让胡砅如此大发雷霆。
“没说什么。”
行吧,看来是问不出来话了。
胡砅闭眼回想那天,回想听到那人口中说出的计划时,只恨不得当场了结了他,
只是碍于人多,他跟着崔淮山几人走到偏僻处,可偏偏让他察觉到了异常!
有一人逃脱了,还引来了雷家人,胡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砍下了他的一条手臂,若是再遇上,他一定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已的死亡。
“胡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唐沅问他,要不要拒了雷清瑶的第二次道歉,可他却闭着眼睛不回应。
四目相对之时,唐沅心跳漏了半拍,不管多少次,看见胡砅这双眼睛,她还是会为之心动,
那好像一湾清澈干净的湖泊,明亮,美丽,碧绿耀眼。
“随她吧。”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
“不用了。”
“什么?”
“不用休息了。”
他边说边掀开被子,修长的腿显得整张床都狭促无比,
“诶,你起床干什么?身上还有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