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开心的看了看腰牌,这可是个稀罕物,从怀中掏出钱袋,里面有散碎的银两,还有一些铜钱,李萍宝贵的把腰牌放了进去,系好绳子放入怀中。
赵紫盈接过牌子看了看,木牌也就一副扑克牌大小。上方打孔系了一条一扎长编织精良的绳子,上半刻着璟王府三个字,下方右边刻着出入,左边刻着廿七,背面也是同样的雕刻。
没想到穿越到古代了还有工牌。一想不知道该放在哪,自已也想要一个小荷包放东西,就问蜜柑能否给自已也弄个像李萍那个一样可以放东西的荷包。
蜜柑想起前两天甜杏刚绣好一个荷包,便跟赵紫盈说等她一下她这就去拿。
没一会儿蜜柑就带着一个浅黄色绣着荷花的荷包回来了。
“小姐,您看看这是甜杏前天刚做好的荷包,您可喜欢?”
赵紫盈开心的接过荷包说道:“真好看,做工真好,绣的也好看,大小也正合适!可这是甜杏姑娘辛辛苦苦做好的,她可愿意卖给我?”
“小姐您放心,我们这些丫鬟偶尔会用主子们赏下来的边角布料做一些小帕子、小荷包之类的物件,绝大多数都是寄售在集市的摊子上,卖出去了摊主收两成的利,卖不出去放旧了就拿回来自已继续用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营生。那甜杏姑娘这个荷包准备卖多少钱呢?”
“这种布料和绣工的荷包在摊子上大概能卖四钱,但放在摊子上又要给摊主利又有可能卖不出去,姑娘您喜欢的话给两钱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赵紫盈开心的把腰牌放进荷包中。
可惜现在钱还没到手,一会儿把银子送来,哎呀,一千两也不知道这荷包塞不塞得下,不对,是肯定塞不下啊!
正想着,小厮和账房就到了院门口,由酸梅领着进了院子,小厮在屋外候着,账房先生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有两个简易的粗布口袋。
“在下是府中的账房,奉王爷的命令给两位送来文银千两和文银百两。”
赵紫盈看着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布袋子有点疑惑,只见账房先生放下托盘把两个袋子放到桌子上,又把托盘递给了蜜柑。然后分别解开了两个布袋的绳子,一抻布袋就彻底敞开了。见李萍旁边的布袋里面只装了一张银票,对啊,原来是银票。自已怎么就忘了有银票这回事。自已面前的口袋里是满满一堆的银子和铜钱,底下压着几张银票。
“这袋是小姐您的,为了方便您平时取用,我们准备的是有零有整的银子。里面是八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三张五十两的银票、两张十两银票和十两整银十九两碎银以及一吊钱,合计共1000两,请小姐核对一下。”
赵紫盈已经听迷糊了,本就还没太记住古代钱币的换算,象征性的挪开了上面一大串铜钱,拿出压在银子下面的几张银票,数了一下张数和面值都是对的,至于银子和铜钱自已不会算,就不管了。
那边账房先生还在跟李萍说着“我们想到您应该是有散碎银子的,因此没有准备太零散的银钱,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您如果想要散碎点的银子我们可以去重新准备。”
李萍开心的对账房先生说“就要这张银票就好,谢谢谢谢!”
“那,两位如果对这些钱核对无误就请在本子上签个字吧。”蜜柑把托盘端了过来,账房从托盘上拿出本子翻了几页放到桌上。这才注意到,托盘里还有一只放在笔搁上的毛笔,和两个小小的,盖着盖子扁圆形的,十分精致的小瓷盒。账房先生打开两个瓷盒的盖子,一个装的是墨汁,另一个则是印泥。
“是要签名字吗?先生,我不知道自已叫什么名字啊!”赵紫盈刚说完旁边的李萍也连忙说道:“先生我不识字啊,银票上的数字我勉强认得,可我不会写我的名字啊。”
账房先生皱了皱眉朝李萍说道“您的问题好解决,我替你写好你的名字,旁边写上代笔加上我的名字,然后你在你名字上按个手印即可。”
后又看着赵紫盈说道:“但这位姑娘的问题我们从没遇到过一时也不知如何解决,尤其这金额不小……”
账房先生决定先替李萍签好名字,然后李萍按好手印。账房先生又思考了一会儿,想找人商量商量怎么办但自已就是府中的大账房,最后决定权还是在自已。便决定在账册上多标注几行字。
于是在金额下方写上账房加自已名字,又写上见证,把蜜柑和酸梅叫了过来也分别签上了她俩的名字。备注因本人失忆导致不知姓名,由在场之人作为见证,文银一千两确已发放到本人手中。然后让赵紫盈在本该签名的地方按了个手印,备注那段文字上按了个手印。然后还特意嘱托了一下在场的各位,包括门口站着的小厮,今天是熠帝在位十四年四月十二,在座各位都需要做个见证。一切办妥后账房先生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账房先生刚离开赵紫盈就在钱袋子里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塞给李萍,李萍说什么也不肯要,眼看着赵紫盈要给李萍跪下了李萍没办法才收了银票。
之后又拿了半吊钱给蜜柑,让蜜柑代为转交给甜杏。见小姐这么大方蜜柑也十分为甜杏高兴。
这半吊钱一给出去自已的钱袋子瞬间轻了不少。赵紫盈高高兴兴的把银票都放进甜杏绣的荷包里,又抓了一把散碎银子也放进了荷包,系好绳子揣进了怀中。而剩下的银子铜板则继续用粗布袋子装着。
蜜柑看赵紫盈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么多钱该放在哪,就说“小姐,床头那边有个带锁的斗柜,您把这些银子锁在柜子里吧。”
赵紫盈一听这主意好,便让蜜柑把钱放进柜子,锁好后蜜柑把钥匙交给赵紫盈,赵紫盈拿出荷包把钥匙绑在腰牌上放进荷包开心的揣进怀里。
又和李萍聊了一会儿,李萍回屋喂郑洋吃了奶,休息一会儿同赵紫盈一起用了午膳便告辞出府带着郑海郑洋回家了。
话外:
李萍篇:
本来李萍的夫君郑大勇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平日干活是把好手,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但有些小事上就容易跟李萍犯浑,仗着自已当初为家庭起早贪黑走街串巷进货卖货,鞋都不知磨坏了多少双。再加上落魄后搬到城外开始种地,也是他干的多,大片的庄稼地都是他开垦播种的。
在他眼里李萍就是简简单单打理打理院子里房前屋后的小菜地,在家带带孩子。所以经常的使唤李萍干这干那。甚至有一次洗脚水有点太烫了直接把水盆踹翻在地,骂了两句让李萍重新烧水试好了水温再端来。
李萍是个直爽的性子,受不了这个气,跟郑大勇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第二天带着两个孩子,拿走了一半的钱,离家出走。
带着孩子走了差不多十里地,回到了娘家。李萍娘家是好的,哥哥嫂嫂人也不错,虽说也不是多富裕,但是不愁吃喝的。
哥哥嫂嫂只有一个七岁的儿子,一共三间屋子本来也是父母住一间,兄嫂带着儿子住一间,另外一间本打算等这孩子长大娶媳妇了住的,现在二话不说给回娘家的妹妹住也是没有一点怨言。
但郑大勇几天下来可不好过,农活还得干,还多了房前屋后的菜地,洗衣做饭也都得自已干。傍晚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打打闹闹回家吃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下一憋屈还哭了起来。
哭了半宿,第二天一早自已也走了十里地接媳妇去了。刚进门李萍的爹就拿着院里的锄头要打郑大勇,哪知还没等举起锄头呢,郑大勇直接跪地上又哭了起来,边哭边求媳妇跟他回家。
他把家里剩下的银子都带来了往地上一放,说要是不跟他回去这钱他也都给李萍,边说边哭,边哭边扇自已嘴巴。给老丈人全家都看傻了。
跪了约一个小时,李萍这才同意跟郑大勇回去。
动静闹得这么大,郑大勇去村口租骡板车的时候车夫都在笑他,他也不管那个,只要媳妇能原谅他让他吃屎他都干。
回家后郑大勇当着媳妇和两个孩子的面又跪地上了,李萍也不心疼,啪的一巴掌扇在郑大勇脸上,骂到:“我刚出月子你就这么对我,这仇我会记你一辈子!别指望我原谅你!”
郑大勇也不反驳,就低着头闭着眼睛在地上跪着。李萍该喂奶喂奶,该做饭做饭,吃饱喝足了,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郑大勇说:“起来吧。”
郑大勇也不说话,起来坐在炕边上不敢看李萍。郑海感觉都没眼看了,啥时候也没见他爹这样过,更是啥时候也没见他娘这么彪悍过,但郑海也知道他爹做的不对。
郑海对李萍说“娘,我抱着弟弟在院子里玩会儿吧,你和爹在屋好好说说话。”
李萍说:“你也在这听着。”郑海只能继续在炕上坐着感受着屋里的低气压。
李萍说:“郑大勇,我当初嫁你你是有俩糟钱,但我图的不是你有钱,我图的是你上进,跟你我觉得你能扛得起一个家。我嫁你是想当你媳妇,不是当你老妈子更不是当你的奴隶。你使唤我,我听我干,是因为我念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是我心疼你,不是我该你的。你以后再敢跟我甩脸子你这辈子别想再让我跟你过。”
转头又跟郑海说道:“儿子,学你爹吃苦耐劳,学你娘当断立断,做人不求爬的多高,但求对得起天地良心。”
又看向郑大勇:“郑大勇,我问你,你这么对我,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郑大勇被媳妇说的无地自容,
“媳妇,我错了,是我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绝不再犯!”
“好,我信你这一次,你记住,我只信你这一次。”
李萍说完解脱般的呼出一口气。“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指着郑海:“该玩儿的玩儿去”,又指着郑大勇:“该种地的种地去。”这一大一小灰溜溜的跑了。
至此虽没过去多久,但郑大勇再也没跟李萍叫板过。李萍依旧会给郑大勇端洗脚水洗脚,郑大勇则更卖力的干活,再没有当初的脾气了。
这回当李萍带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到家拿给郑大勇看的时候郑大勇又跪下了,他怕媳妇有了钱就不跟他过了。结果又被李萍扇了一巴掌骂道:“你把老娘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郑大勇反倒一脸开心的站起来拿着锄头又去干农活去了。
傍晚回家两口子边吃着饭边商量如何用这笔钱,是否还要干些小买卖,但今年的地已经种下了,不能半途而废,怎么着也要等到秋收结束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李萍并没把另外十两拿出来,而是自已收起来想把这十两做为退路存住。人不可能总一帆风顺的,万一那一百两以后赔进去了,有这十两省着用也能够全家活两三个月的。
另一边,
赵紫盈度过心情愉悦的一下午,期间还找了位裁缝入府量身定制了好几套衣裳,反正费用都算王府的。又美美的用了个晚膳,到换班的时候香桃和甜杏一同来了。
赵紫盈本以为甜杏是来感谢她用半吊钱买了荷包的,原来是因为李萍母子走后人手充裕了一些,就两个两个丫鬟轮班伺候赵紫盈一个人。能够有效避免丫鬟听吩咐离开办事时赵紫盈身边没人。
赵紫盈一听那感情好。趁着香桃甜杏蜜柑脆枣都在,赵紫盈让都等一下,然后赵紫盈从怀中拿出荷包,打开拿了四两碎银,给了她们一人一两,并且让另外两位伺候过李萍的酸梅和酥梨也来领赏钱。丫鬟们感恩戴德朝着赵紫盈拜了又拜高兴的起身。香桃和甜杏留下伺候,脆枣撤走餐食便和蜜柑一起下班了。回去便叫脆枣和酸梅赶快去领赏钱。大家欢欢喜喜的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晚上临睡前赵紫盈问香桃和甜杏,王府有多少丫鬟,还会有别的丫鬟来换班吗。再来三四个倒还行,要是来个十几二十个的,虽然现在很富有,但穷怕了的赵紫盈还是会觉得很肉疼的。
香桃细细的给赵紫盈讲起了王府的人员,算上赵紫盈已经见过的几个,府里一共有八个丫鬟,大多是从小就服侍璟王的。当时太后可能也是想着若日后中意哪个可以收做填房的。
嬷嬷目前只有一个史嬷嬷。原本还有一位肖嬷嬷,本是璟王的奶嬷嬷,但因为倚老卖老认不清自已的位置,越来越狂妄甚至有一次还当众顶撞了璟王,被王爷给了些银子消了奴籍后逐出府了。
王爷自从年幼遇刺后就不喜有人伺候了。便没再往府里添过丫鬟。无论是梳洗还是穿衣王爷都自已完成,不再让人近身了。
想来王爷是对当年行刺产生了心理阴影。但赵紫盈看香桃甜杏的神情都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是那种便秘般的表情。当赵紫盈询问怎么了她们都说没什么其他的事。赵紫盈也只好作罢,想来还是相处的时间短。如果自已能多住一段时日定能探出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