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闻言立刻行动,引领着剩余的三位舞姬走向我,让她们在我的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
我目光流转,审视着这三位貌美如花的舞姬。其中两位神色惊恐未定,似乎还沉浸在之前那场风波的阴影之中;而另一位则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显然与逝世的瑶梦娇交情匪浅。
我缓步移至左侧首位的舞姬面前,轻声问道:“请问姑娘芳名?来自何方?”
那舞姬连忙答道:“小女叶露,来自彭城,有幸在桂香坊担任吹乐技师,并蒙受四舞姬之美誉。”
我微微点头,继续问:“你可认识死者瑶梦娇?”
“认识,”叶露声音略显颤抖,“瑶梦娇与我同在桂香坊,她擅长舞蹈,是四舞姬中唯一的舞者。只是她性格高傲,不太与人亲近,所以我与她交往不深。”
话音未落,旁边另一位舞姬便急切地插话道:“虽然交往不深,但她们之间却有些龃龉。昨天还为了一个簪子争得面红耳赤!”
叶露闻言,眉头紧蹙,辩解说:“那簪子本是乐舞司大人赠予我的,瑶梦娇未经我同意便擅自佩戴。我只是想讨回自已的东西,这有什么错?”
“大人,瑶梦娇性情温和,从不与人结怨,更不是贪小之辈,怎会无故去拿叶露的簪子呢?”那舞姬愤愤不平地对我说道,显然是在为瑶梦娇辩护。
我闻言,目光转向这位舞姬,淡然问道:“你又是何人?来自哪里?”
那舞姬连忙回答:“小女谢燕儿,是四舞姬中的鼓乐师,与瑶梦娇情谊深厚,深知她的为人。瑶梦娇绝不可能做出偷拿他人簪子之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乐舞司大人曾赐予叶露那样的簪子,同时也奖赏过瑶梦娇一支一模一样的。昨晚,叶露自已的簪子不翼而飞,便硬说瑶梦娇手中的是她的,还诬陷瑶梦娇偷窃。瑶梦娇自然不肯白白受冤,双方因此起了争执。若非乐舞司大人及时制止,叶露怕是要纠缠不休了。”谢燕儿一番话,不仅介绍了自已的身份,还详细叙述了昨晚的纷争经过。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谢燕儿话中的深意,我直视着谢燕儿,开口便问:“你是说,瑶梦娇的死与叶露有关联?”谢燕儿主动提及这些细节,绝非偶然之举。
谢燕儿神情坚定:“确实如此。乐舞司大人一向对瑶梦娇颇为关照,甚至亲自引荐她进入乐舞司学习。然而,叶露却时常在我们面前散布谣言,声称瑶梦娇是乐舞司大人的私生女。这种无稽之谈被乐舞司大人得知后,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惩罚。从那以后,叶露对瑶梦娇的怨恨便更深了,总是寻找机会刁难她。”
“再加上昨天因簪子而起的争执,”谢燕儿补充道:“真的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她提到,原本若瑶梦娇真是死于坠楼,或许不会多说什么。但我既然提出死因有待进一步调查,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昨天的争吵,认为心怀怨恨的叶露有作案的动机。
叶露听到谢燕儿的指控,顿时怒不可遏,她怒斥道:“你胡说八道!”随后,她转向我,急切地辩解:“大人,我冤枉啊!虽然我和瑶梦娇平日里确实有些不和,但我绝不会做出害人性命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叶露被谢燕儿的指责击得心中如鼓点般狂跳,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冤屈涌上心头,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几乎要窒息。她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坚决:“大人,我叶露虽与瑶梦娇有过龃龉,但绝不会因此而害她性命!请您明察!”
我并未立即回应叶露的辩解,而是缓缓步向一旁那位哭得梨花带雨的舞姬。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显得格外凄楚。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同时也更加好奇,为何在谢燕儿积极为瑶梦娇寻找真相之时,这位看似与瑶梦娇情感更为深厚的舞姬却只是默默哭泣,未曾开口。
熊琪察觉到我的目光,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动作温柔而缓慢,好似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能勾起更深的回忆与哀愁。她微微欠身,声音细若蚊蚋:“小女熊琪,来自钱塘,是桂香坊的一名琴师。瑶梦娇……是我在这陌生之地最亲近的姐妹,我们情同手足,她的离去,让我心如刀割。”
我静静地望着熊琪,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造作与虚假,只有深深的哀伤与无尽的思念。我轻声问:“熊琪姑娘,你为何一直未曾言语?是在回忆与瑶梦娇的过往,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熊琪闻言,眼眶再次泛红,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再次滑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整理着心中的思绪:“大人,小女心中伤痛难当,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瑶梦娇的离世,对我而言,就像失去了至亲之人。我只愿能尽快找到真相,让她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我默默点头,心中对熊琪的坚韧与纯真有了更深的认识。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已的净土,而熊琪与瑶梦娇之间的情谊,便是她心中那片最纯净,最宝贵的土地。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熊琪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叶露与瑶梦娇之间因那支簪子而起的争执,你可曾耳闻?”桂香坊内,这样的风波往往难以掩盖,我期待着从熊琪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熊琪微微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忍与无奈:“小女确实知晓此事。瑶梦娇心地善良,从不与人争执。那支簪子,她本无意计较,但叶露却一口咬定是她所偷。瑶梦娇若将簪子交出,便等同于承认了自已的清白被污。这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我见状,心中暗自思量,决定进一步试探:“如此说来,你也觉得叶露有报复瑶梦娇的可能?”我紧紧盯着熊琪,试图捕捉她脸上的微妙变化。
熊琪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助。她双手紧握,声音颤抖:“不知道,小女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什么都想不清楚。”她的情绪显然已接近崩溃的边缘,无法再承受更多的询问。
我见状,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此时再问也无济于事。我轻轻拍了拍熊琪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走向紫儿和沈亮等人。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我疲惫而坚定的身影。沈亮见状,连忙迎上前来:“大人,情况如何?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我轻轻摇头,神色凝重:“目前还很难说。不过,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
我在室内缓缓踱步,眉头紧锁,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深邃。“我仔细盘问过她们三人,她们与戎卢并无瓜葛,且与瑶梦娇之间也并无深仇大恨,作案动机模糊不清。”我轻轻摇头,长叹不已。
紫儿站在一旁,仔细回味着我之前的盘问,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大人,谢燕儿和熊琪都提到了簪子的事情,叶露与瑶梦娇之间的积怨似乎由来已久。如此看来,叶露岂不是有很大的嫌疑?”
我闻言,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紫儿,语气坚定:“叶露与瑶梦娇之间的不和,确实存在已久。但若是叶露真有报复之心,恐怕早就付诸行动了,绝不会拖延至今。因此,我断定叶露绝非凶手。”
紫儿闻言,脸上露出迷茫之色,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那凶手究竟会藏身在何处呢?我们该如何找到他?”
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紧张而专注的神情。目光再次变得坚定:“凶手虽然狡猾,但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只要我们细心观察,深入调查,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