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本是偶然路过此地,不料恰好撞见了这桩案子,便先行做了一些初步的查验。”我深知自已身为外县县令,在此地并无直接管辖权,因此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解释。
捕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带着几分戏谑:“看来,这起案件不过是场意外,恐怕无法展现花大人那超凡的断案能力了。”言罢,他随即向手下的差役们发号施令:“来几个人,把尸体抬走。”
捕头的意图显而易见,他认为这不过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意外,无需过多纠葛,尽早处理尸体,了结此案,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几个捕快闻言,立刻应声而动,朝着尸体所在的方向逼近,准备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声音却如清风拂面,穿透了现场的喧嚣:“且慢!”我目光如炬,直视捕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案尚有诸多谜团未解,若此刻草率处理尸体,只怕会让死者难以安息,更令冤情难以昭雪!”
月光下,我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对正义的执着与对真相的渴望,仿佛在这寂静的夜晚,成为了一道不可忽视的光芒。
“花大人”捕头面带不耐,带着几分敷衍,“这分明就是一桩再清楚不过的意外,哪有什么疑点值得深究?依在下之见,大家还是尽早散了,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吧。”他显然不愿在这桩看似毫无头绪的案子上多费唇舌。
“是啊,花大人”仵作也随之附和,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在下方才已对尸体进行了详尽的检查,与您先前的发现并无二致,继续留在此地,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还是尽早结案为妙,毕竟,咱们的手头都有不少事务要处理。”
我闻言,目光锐利地望向仵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仵作大人,您可曾留意到死者的口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仵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好像触电般恍然大悟:“哦,您指的是酒气吧?这欢场之上,饮酒作乐本是常事,更何况死者还是梧州四名舞姬之一,瑶梦娇姑娘,饮酒更是不足为奇。”
在仵作眼中,那点微末的酒气似乎根本不值一提。毕竟,那些常年在酒楼茶肆,万景楼等风月场所穿梭的歌舞舞姬,哪会像深闺中的大家闺秀那般循规蹈矩,滴酒不沾?因此,在死者身上嗅到一丝酒气,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可死者生前是否有饮酒的习惯?又是谁与她共饮?其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我眉头紧锁,“这些细节尚未明晰,若就此草率结案,实乃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这起案件关乎人命,绝不能等闲视之。唯有将所有疑虑一一解开,方能判定其是否为意外身亡。因此,我的态度与捕头等人截然不同,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仵作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满的神色。在他看来,那些酒精气味根本无关紧要,他们的处理方式也并无不妥。而我却执意阻挠,这让他觉得我是在故意刁难他们一般。
尽管我身为七品县令,品阶上确实凌驾于他们之上,但我并非梧州府的直接上司,无法直接管辖他们。因此,他们并未将我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然而,我却并未在意他们的态度,我转头对沈捕快吩咐道:“沈捕快,速将瑶梦娇姑娘的贴身丫鬟找来,本官有要事相询。”
沈捕快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应声,随即迅速将瑶梦娇的丫鬟带到了现场,让其跪在我面前。
我目光如炬,直视着丫鬟:“本官问你,你家姑娘在万景楼起舞之前,是否曾与人共饮?”
丫鬟闻言,认真回答道:“回禀大人,我家姑娘向来滴酒不沾,尤其是登台表演之前,更是绝不会饮酒。但我家姑娘有个习惯,那就是在表演前会品茗一杯,以静心凝神。”
“这绝不可能!”仵作闻言,神色大变,按捺不住地从人群中走出,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我分明在你家姑娘的唇齿间嗅到了酒香,怎能说她未曾饮酒?”他转而望向我,试图从我的表情中寻得一丝破绽,“花大人,您之前检验尸体时,也曾提及那酒气,是吗?”
捕头亦是满脸困惑,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酒香,此刻却成了仵作与我争论的焦点,让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我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所闻到的,以及我所感受到的,皆非真正的酒气,而是被一种名为‘坛淳香’的散剂所误导。此散剂无色无味,溶于水而不易察觉,服下半个时辰后,便会出现类似醉酒的症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甚至失去平衡感,这才导致了瑶梦娇不慎摔落,酿成悲剧。”
我的话语中透露出医学世家的深厚底蕴,分析得丝丝入扣,逻辑严密,每一句话都在为真相铺路。
“你是说,死者是中毒而死?”仵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确切来说,坛淳香并非毒药,而是一种源自戎卢的麻药。”我缓缓解释,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由于汉国麻药稀缺且昂贵,戎卢客商或者医师便常从迷蝶花中提取的粉末:坛淳香,来替代麻药。这种粉末,正是导致瑶梦娇不幸的元凶。”
捕头闻言,立刻将矛头指向了跪在地上的丫鬟:“是你,将坛淳香放入了你家姑娘的茶杯中,对不对?”
然而,我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凶手不会如此愚蠢,将嫌疑直接引向自已身边的人。而且,这小丫鬟既无获取坛淳香的渠道,也不了解它的药性,更无理由加害于瑶梦娇。”
丫鬟一听,立刻泪如雨下,她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大人,奴婢冤枉啊!奴婢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姑娘,从未有过半点不轨之心,更不知这坛淳香是何物,如何能给姑娘下药呢?姑娘对奴婢有恩,奴婢怎能恩将仇报?”
捕头闻言,眉头紧锁,他看向我,眼中充满了疑惑:“那凶手究竟是谁?又藏身在何处?”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但我很清楚,真相往往隐藏在最不易察觉的角落,需要耐心与智慧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