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头率众离开阴森的义庄,径直踏入那片幽深的树林,沿着既定的小径仔细搜寻。不久,他们便在路旁的一处隐秘地点,发现了一个紧紧抱着酒葫芦,酩酊大醉的男子。
尽管尚不清楚此人,是否是我提及的义庄管事,但在如此偏僻之地偶遇醉汉,也只得先将他带至前面来再做定夺。
“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沈捕头向我禀报道:“我们刚踏入林间小径,便发现了这位醉倒的男子。兄弟们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抬到这里。”
“此人正是义庄管事,”我语气坚定,仿佛一眼便洞察了真相,“而且他并未真正醉倒,而是故意设局,引诱我等前来,揭开这口空棺材的秘密。”
“他故意让我们发现?”沈捕头闻言,心中满是疑惑。他们发现此人时,他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毫无反应。此刻,他依旧沉睡不醒,让沈捕头难以相信我的判断。
“管事大人,若再不醒来,本官可就要离去了。”望着地上沉睡的人,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那男子竟猛地睁开眼,从地上踉跄爬起。
“你费尽心机引本官至此,定有要事相告,对吧?”我见男子醒来,心中更加确信自已的判断无误,于是连忙追问。
“大人何以断定是小的精心布局,引您至此?”那人一把抛开手中的酒葫芦,反问。
我从容不迫,缓缓分析:“这林中阴湿,天气多变,你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在那参天古木上制造了一场看似天意的雷击火灾,无非是想让我们对义庄之事更加上心,不是吗?”
“你说是我所为,证据何在?”那人并未急于辩解,而是冷静地追问推断依据。
我继续娓娓道来:“你事先在那棵树上巧妙安置了火药,并引出一条隐蔽的引线。待雷鸣电闪之时,点燃引线,火药瞬间被引燃,营造出雷击起火的假象!方才捕快之前所闻到的刺鼻气味,便是火药燃烧后留下的痕迹。我即刻命人去那树下,寻来火药燃烧后的灰烬,以供你亲眼验证。”
那人闻言,眉头微皱,反问道:“即便如你所言,我制造了这场火灾,意图吸引你们前来。但义庄本就是一处让人心生畏惧之地,我此举岂不是让义庄更加阴森恐怖?你们本应避之不及,又怎会主动踏入此地?”
对于我之前的种种分析,那人并未立即反驳,而是微微倾头,眼里涌动着好奇与探究,继续追问下去。
“确实,寻常人等,见到这等诡异之事,定会吓得远远避开。但大人您却与众不同,对那些离奇古怪之事,总是怀揣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好奇。您既然已经察觉到我为了吸引您注意,不惜大费周章地制造了那棵大树被雷劈自燃的假象,自然更加渴望揭开背后的真相。因此,您才会毅然决然地踏入这阴森可怖的义庄。”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将推理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剖析得丝丝入扣。
“小人与大人您素昧平生,又怎会知晓您的性情?又如何能布下如此精妙绝伦的局呢?”
我微微一笑,脸上带着自信。“你我虽未谋面,但你对我却了如指掌。因为你是徐水县大园村村人,对那起轰动一时的大园村真假女婿案更是耳熟能详。你知晓我为了调查此案,特意带着手下来到了梧州府。而你,则化身为一个卖糖糕的中年大叔,故意接近紫儿。紫儿那粗心大意的性格,在我拽她耳朵时,都忘了给你钱,而你也没有讨要。由此可见,你根本就不是在做买卖,而是在暗中观察我,试图摸清我的底细。”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屋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好似在诉说着这场博弈的复杂与诡异。那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着我的话是否可信。而我则保持着冷静与从容,等待着他的回应。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卖糖糕的中年大叔?难怪我觉得如此面善!”紫儿此时才恍然大悟,她走到我身旁,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好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闪动着狡黠,他反驳说:“仅凭你们的无端猜测,如何能断定我就是那个卖糖糕的?说不定我只是与那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这位姑娘说看着我眼熟,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你们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眼神锐利如鹰,已经看穿了对方的伪装。我猛地伸手,一把拽住对方的右手袖子,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本官分析得没错,这应该是你卖糖糕时不小心沾上的吧?若非本官细心察觉,恐怕连你自已都未曾发现。”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他轻轻扬起手中的一小块糖屑,那糖屑在袖口末端,隐秘无人知晓之际。
那人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愕。他万万没想到,自已精心伪装的身份,竟然被我如此轻易地识破。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位女官果然心思细腻,洞察秋毫。
“大人果然心细如发,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人终于拜服在我的威严之下,他双腿一曲,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恳求,“小人名叫黄刚,乃是梧州府义庄的管事。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此时,屋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与萧瑟。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宛如在诉说着这场博弈的惊心动魄。我站在屋内,目光如炬,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刚,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紫儿则站在一旁,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与好奇,她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我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在地上的黄刚,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关切:“你且细细道来,究竟有何冤屈,需要本官为你做主?”我心里明白,若非遭遇了难以言说的冤屈,黄刚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地布下这个局来求助于她。
黄刚闻言,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大人,小民黄刚,实在冤枉!小民的妹妹黄香香,更是冤枉至极啊!”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好像在诉说着内心的愤怒与无助。
我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官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黄刚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那段令人心酸的往事:“事情是这样的,小民有个妹妹,名叫黄香香。她年方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然而,因为小民在义庄做事,许多人对她都避之不及,更少有人愿意上门提亲。小民为此忧心忡忡,四处托媒人说亲,却屡屡碰壁。
就在去年,一个风度瑶梦娇的书生出现在黄香香的世界里。他对黄香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两人很快便陷入了爱河。小民见状,心中也十分欢喜,筹算着为他们二人筹备婚礼。然而,就在婚礼前夕,小民与黄香香因为婚事中的一些琐事而发生了争吵。那晚,我们争执得十分激烈,最后不欢而散。”
说到这里,黄刚的声音开始颤抖,眸子里沁满了泪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感受到了那份无助与绝望。
此时,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萧瑟与凄凉。树叶在风中摇曳,好像在诉说着这段不幸的往事。我静静地听着黄刚的讲述。
黄刚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开口,继续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小民原本打算去找妹妹道歉,希望能化解她与书生之间的误会,让两人的关系重归于好。毕竟,年轻人嘛,偶尔有些争执也是正常的。那天,妹妹收到了书生的来信,说是约她去万景楼看星星。妹妹,总是对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的事情很是向往,小民也就没有多想,只盼着他们能借此机会和好如初。”
说到这里,黄刚的眼里带着一丝温柔与怀念,但很快又被悲痛所取代。他好像看到了妹妹黄香香那充满期待与憧憬的眼神,以及那个夜晚万景楼上的点点星光。
“然而,小民万万没想到,自那晚之后,黄香香就再也没有回来。小民心中焦急万分,正要去质问书生为何如此不负责任,却在万景楼外的街道上,看到了黄香香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一刻,小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黄刚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泪水沁满了眼眶。他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感受到了那份无助与绝望。
此时,窗外的风更加猛烈地吹过,带着几分凄厉与哀嚎。树叶在风中狂舞,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悲惨的往事。我静静地听着黄刚的讲述,我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同情与坚定。
“这个书生究竟是何人?叫什么名字?”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怒,我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书生。
“此人姓殷名鹏,乃是徐水县大园村村人氏!”黄刚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个名字,似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仇恨都倾泻而出。这个名字仿若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响,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