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以后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能开心做自已。
——jiangshenghuai
又是一年秋天,时雨姗身着白色大衣站在湖边,风轻轻吹过她的脸颊有点冷。现在的她和当年站在这儿的女孩不一样了。
其实也不算是。
那只是一场似真又似假的梦罢了。
可是她还是记得在里面的一切,仿佛这些记忆里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一样。
“江生淮,好久不见了,你都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时雨姗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眼睛看着平静的湖面。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时雨姗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
她腿有点酸痛了起来,走到有长椅的地方,坐了下来。
时雨姗坐着坐着就感觉有点疲惫不堪了。
眼皮泛起了沉重感,有点困了。
“江生淮,我好想你。”说完时雨姗就躺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要睡不睡的。
就在要睡着的缝隙间,她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时同学,你怎么在哪里都能睡啊,这儿里冷,快起来回家睡。”
好久没听到了,太久了,久到三年了。
时雨姗想睁开眼,摸摸他的脸,也想同他说:“生淮,我真的……好想你,太想了。”
可是她不行也不能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她,不让她做自已想做的事儿。
慢慢的她就真的睡了过去,那几年的记忆忽然涌入大脑,还有包括她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又会做梦,还做就是一年的梦。
尤其是那些她自已记得最清楚的话。
“雨姗啊,你妈妈不要你了。”
“哈哈哈哈,你妈说要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哈哈哈哈哈。”
年幼的她,听不懂,却会察言观色。傻呵呵的跟着那些人笑了起来,仿佛与自已无关。
这些话在她小时候不知听过多少遍,以至于到十多岁也没能忘掉。
时雨姗不是家里的独生女,她还个姐姐,还有个……未出世就死在妈妈肚子里的哥哥。
然后,时父也就是时华,他气不过刚有个儿子就死了,逼迫她母亲再为他生一个孩子。母亲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那个孩子的死,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呢?
说来也是怪,那孩子在肚子里既不动也不着急出来,自然母亲也想着顺其自然。可偏偏过了预产期,孩子仍是没有任何动静,时华也是个极其想要个男孩的人,想着有了个女儿,再来个儿子,这一生就完美了。
时华不愿再继续等待下去,来到妻子床边,坐下,柔声说:“要不剖腹产吧,再继续等下去,怕是要不得。”妻子摇摇头,她不想剖腹产,想自已生。时华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留下句:“行吧,随你。”起身出了门。
妻子望着窗外的树梢,蝉鸣声不断。
她的不同意,导致了孩子死在了她的肚子里。时雨姗也不大清楚,只知最后,父亲花了六千元也没能救回来。
她听奶奶说过,这孩子生出来了也会是个傻子,她不明白奶奶是怎么知道的,只是似懂非懂的听着奶奶的话。
时华与时雨姗母亲寒蕊,是通过相亲认识了,没多久就结婚,有点闪婚的感觉。
结婚五年后,有了他们第一个女儿时宋意也就是时雨姗的姐姐。
两人夫妻关系还算是和睦,直到时雨姗出生后,仿佛一切都变了。
时雨姗一出生就扔给奶奶带着,两夫妻就到外地工作赚钱,大概是本地赚不了多少钱。
奶奶本是很不同意的,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了父母,不好。况且孩子还没到吃饭的年纪,奶奶不忍心。
寒蕊则一副“与我无关”的说:“喝奶粉就是了。”
闻言,奶奶看着襁褓中的时雨姗。小脸通红,皮肤嫩白,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漂亮。
再隔了几年,冬天,时华与寒蕊大吵了一架,缘由是时华早就同寒蕊说自已要出门应酬,没带钥匙,想着要喝酒,就套了件羽绒服在外面,里面则是黑色的西装。
寒蕊敷衍了一下,便回了房间。
时华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便出门了。
几小时后,时华喝得脸上微红微红的,但没醉,只是看起来醉了。
到家门口,他敲了三声门,因为已经晚上九点了,怕敲大声了会扰民,所以敲的并不大声。
门丝毫未动。
时华想着,可能是睡着了,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给寒蕊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时华耐着性子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时华想了想,下楼去她经常去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在外面玩儿。
然而并没有。
冬天寒风冰冷刺骨,冻的时华瑟瑟发抖。
时华又在外面转了两个小时,才又回去,到家门口时已经十一点半。他再次敲起了门,这次用得力度大了些,有些吵。
住在对门的人,打开门就骂了句:“有病是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楼道里的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时华现在脸上的神情。
他面前的门开了,是寒蕊。
“这么晚了才回来。”
时华没有说话,走了进去,关上了门。在玄关处脱鞋,一瞥就看到了被藏在角落里歪七八扭的几个空酒瓶子。
这个家里,寒蕊是不喝酒的,而时华在家也是不会喝酒的。
那会是谁的呢?
时华细想就知道了。
寒蕊出轨了,还是和楼上的瘸子。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早在不一个月前,寒蕊不知怎的被辞退了,没有了工作,而恰好楼上的一个男人是瘸子,正在招,上门洗衣物的活。
这工资也很高,一天110。
很难不心动,没错,她去了。
后面就是……
想到这里,时华带有嘲讽他笑了起来,也许是笑自已这么多年了对她的一心一意被狗吃了。
寒蕊听到他的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发什么疯。”
沉吟片刻,时华冷静下来,:“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寒蕊一怔,一时间有了片刻的安宁。
“什么啊”她说,“你喝多了发酒疯吧,快洗洗睡吧。”
时华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是不准备说了。”他又说:“你和楼上的瘸子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你说不说。”
寒蕊彻底愣住了。
屋子里回荡着刚刚时华说的话。
寒蕊没有否认,“是,他比你有钱有气质,什么都比你好。”
时华气笑了,有钱倒没错。有气质?真是可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还有气质。
时华抬手就给了寒蕊一巴掌,“说得真好,太好了。”
寒蕊捂着被打得生疼的右脸,走进了房间,再出来时,她手里推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家里。
时华没有挽留她。
他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闭上了眼,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时雨姗的耳边,可那时的她不过也才三岁半,哪里会懂这些呢?奶奶走到时雨姗身旁,蹲下来,紧紧抱住了她。
“雨姗,奶奶在的,在的。”
时雨姗也抱着奶奶,闻言,笑着回答说:“奶奶,雨姗也是在的。”
时雨珊打小就很乖,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有些怪,比如,她想要这个玩具,不给买,就哭,回到家,一边哭一边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奶奶笑着摇摇头,有些艰难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回原位。
奶奶腰疼是老毛病了,好了又犯,有时贴贴膏药就能好很多。
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很多不懂的也懂了起来。
时雨姗渐渐的不再闹了,她脑海里母亲的模样变得模模糊糊了起来,毕竟她今年13岁,距离她上一次见母亲还是在11年前的春节。
那年的春节很热闹,阖家幸福安康,每家每户的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包括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