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惊呆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颂帕出身泰国,自八岁起,便拜入一位声名远扬的老泰拳师傅门下潜心修炼。
悠悠岁月,至今他已然三十五岁,这些年的磨砺让他的泰拳杀术已至出神入化之境。
他一双铁肘堪称凶器,每次出击都似寒光凛凛的钢刀,不知有多少对手在他这双铁肘之下饮恨。
在泰国五成以上的城市中,只要提及颂帕之名,无不令人敬畏。
即便与内力小成的高手相比,也不遑多让。
然而今天,他看到周森如幽灵般在湖面上飞奔而来,脚下水花似白色的莲花绽放,身姿之潇洒、速度之惊人,他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但颂帕毕竟不是常人,多年的泰拳修炼赋予他强大的实力,更铸就他坚韧如钢的武道之心。
尤其是像他这样练习泰拳的人,每一次对练都是与伤痛为伴,每一次突破都是从鲜血中挣扎而出,这使得他们比一般古武修士更具有心性。
周森并没有让他心生畏惧,反而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烈火,让他跃跃欲试,渴望与之一战。
只见颂帕双腿并拢,缓缓下蹲,双手合十举至额头,而后向下移动至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古泰拳的礼节,代表着对对手的尊重和对战斗的敬畏。
颂帕沉声道:“古泰拳一脉,颂帕,请。”
话音未落,他双脚猛地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重心下移。
颂帕的双手握拳,拳心向内,置于脸颊两侧,肘部紧紧贴住肋骨,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结实肌肉在阳光下贲起。
可周森却一直闭着眼睛,神色悠然,站在那里赫然动都不打算动,好似在他心里,颂帕根本不值得他为之睁眼。
见到这一幕,颂帕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直冲脑门。
虽然眼前这人能踏水而行,如掌神通般不可思议,但自已又怎能被如此小觑?
周森看都不看自已一眼,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啊!
“喝啊!”颂帕怒吼一声,声音如雷鸣般在空气中炸开,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他马步一扎,咬破舌头,开始引动古泰拳秘术,只见他浑身肌肉剧烈颤抖,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蟒蛇在游走。
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拉扯,开始迅速膨胀,原本一米九,猛地涨到两米四,整个人如同一座小山般矗立在擂台之上,巨大身躯散发出恐怖血气。
周森见状,一直微合的双眼徐徐睁开,眼神动了动,他淡淡说道:“这是“泣血金刚”泰拳秘术?具有舍身之能,以燃烧自身气血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力量、速度和防御的暴增。”
“可惜,唯有勉强入眼,不足为道。”
高台上,泉叔眉头微皱,转头对江小姐说道:“这颂帕看来是遇到对手了,准备要殊死一搏啊。这秘术一旦施展,就没有回头路了。”
江小姐微微点头,目光盯着擂台。
对于每个古泰拳修士来说,这种以燃烧气血为代价的秘术堪称禁忌之术,一生只能使用寥寥几次,每用一次,都如同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使用之后,身体会遭受重创,元气大伤,精元损伤,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这是古泰拳修士压箱底的保命和拼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施展。
不过江小姐却是没有开口,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周森。
颂帕狂吼一声,吼声犹如洪荒巨兽的咆哮,震得擂台都微微颤抖。
他巨大如山般的身躯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周森撞去。
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整个擂台都像是在颤栗,这颂帕之举,竟似共工怒撞不周山!
下方的魏文成见到这一幕,更是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心中清楚,如果颂帕一开始就使用这燃烧血气的秘术,只怕自已早就被砸成肉酱,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台上的周森却如同一棵苍松般屹立不倒,没有丝毫动摇。
他既不躲避,也没有还手的迹象,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当颂帕如狂暴的怒龙般靠近他时,周森的眼中才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就在颂帕的攻击即将触碰到周森的瞬间,周森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狂猛出手,那看似简单的一拳,却蕴含无与伦比之力。
只听“咔嚓”一声,颂帕那如钢铁般坚硬的骨骼竟被直接打骨折,他惨叫一声,声音凄厉无比,回荡在整个擂台。
颂帕巨大的身躯连连倒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周森却没有丝毫停顿,他继续如轻风般上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朝着颂帕倾泻而去,拳出如龙,气势惊人。
在周森凶猛的攻击下,颂帕引以为傲的两条铁肘全都折断,白森森的骨头刺出血肉,场景血腥至极。
“嘭!”
周森又是一拳,向上勾出,砸中颂帕的胸口。
这一拳像是裹挟开天辟地之威,颂帕像破布般向天空腾飞。
还没等颂帕落地,周森高高跳起,如同天外陨石般猛地跳到颂帕身前,而后双拳合并,狠狠砸落。
颂帕的眼球瞬间爆凸,这是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剧痛。
随后,颂帕整个人如炮弹般砸向地面,“轰”的一声,烟尘四起。
周森落地后,神色淡然地拍了拍衣角,然后抱着双臂,再次闭目养神,看都不看颂帕一眼。
等烟尘渐渐散去,众人再看去,只见颂帕已经四肢折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胸膛更是被打得深深塌陷下去,心脏处更是出现了一个骇人的穿孔,鲜血如泉涌般流淌。
此时的颂帕,哪怕是大罗金仙下界,也难救他性命了。
一拳杀颂帕!
这个之前在擂台上横扫一切对手的古泰拳高手,就这样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死去。
全场一片震惊,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周森站在擂台上,身姿挺拔如枪,眼神扫过台下众人:“还有谁来送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高台上的富豪们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令人胆寒的寂静在蔓延。
他们本就因周森踏湖而来的场景惊恐万分,此刻亲眼目睹他三拳两脚就将凶煞的颂帕当场打死,更是吓得噤若寒蝉,谁还敢开口说话?
这等实力,在他们眼中如同魔神降临,冒犯不得。
光头强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霜打的茄子,双腿如同筛糠一般,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好不容易请来的颂帕师傅,在泰国威名远播,本以为能在这次擂台赛上大出风头,却没想到竟然不是周森的一合之敌!
而江小姐也眉头微皱,原本自信的脸上,失去了之前的镇定。
她秋水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周森身边流转的真气,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周森的登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把她自诩的才智计谋击得粉碎。
哪怕是身旁的泉叔上场,都只有送死的份,根本无法阻挡周森。
周森又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再次开口道:“是不是没人了?”
语调,如寒风刺骨,让众人心中寒意更甚。
此时,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苏狂身上。
苏狂身为潮汕第一人,岭疆掌控大局者,在众人眼中,他理所应当站出来主持局面。
苏狂眉头紧锁,默默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长舒一口气,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
他心里明白,已经躲不了了,哪怕是花钱,恐怕也难以消灾。
他是岭疆第一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海外高手在岭疆横行无忌,破坏这里的平衡。
苏狂看向廉老,眼神透露出一丝复杂,有期待,也有担忧,他开口问道:“廉老,您能赢他吗?”
此时,廉老一改往日的沉稳,他朝着苏狂深鞠一躬,神色庄重决然,说道:
“多谢狂爷多年以来对老朽的照顾,这次就让老朽战上一场吧,纵死无悔!”
他声音有些沙哑,要拼死一搏了!
苏狂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廉老,输可以,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您千万不要勉强自已。”
廉老这一去,或许就是生死之别,他实在不愿看到这位一直陪伴自已的老人陷入险境,但局势所迫,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廉老笑了笑,笑容中有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他挺直腰杆,朝着擂台走去。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岁月,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一往无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见到是廉老登台,周森的面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廉老,片刻后缓缓开口:“这小小岭疆,居然有内力大成者。不过你受了暗疾,倒是有些可惜。”
“但即便如此,在我所见过的内力大成者中,你也能排名中上了。”
“你来自岭疆武道的世家吗?看你的武道气息,有点像北江两大武道世家之一的廉家,廉万风是你什么人?”
众所周知,岭疆三大地域,半岛、潮汕、北江。
北江地区的经济,在岭疆相对落后,若说半岛地区经济最发达,潮汕地区人民最富裕,那么北江地区则两样都比较落后,莫说是在全国,哪怕是在岭南省,都是排名倒数,甚至还有五线城市。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有两大武道世家坐镇,一是廉家,坐镇韶州市、清州市、云州市,势力如盘根错节的古树,扎根在半片北江。
二是牧家,同样为武道世家,坐镇东源市、万梅市。
廉家之势,更是稍在牧家之上,在北江地区有着极高的威望,家族传承悠久,武道底蕴深厚。
廉老微微皱眉,他直视着周森的眼睛,问道:“你可认识我廉家之主?”
周森负手而立,黑衣随风飘舞:“你廉家之主廉万风,在上个世纪时,是第五十个败在我师手下之人。”
“纵然是现在,我若要败你廉家之主,也非难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平地起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让在场之人无不心头一震。
廉老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沉声说道:“这不可能。”
廉家从明朝便在北江立足,在明朝时代,廉家先辈凭借高强的武道修为,深受皇帝夸赞。
在朝堂之中更有极高地位,是皇室的大供奉,皇帝眼中的武道栋梁。
而在岭疆,廉家更是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如今家主廉万风已经达到内力巅峰,乃是距离先天仅一步之遥的准先天大人物。
十七年前,廉万风不幸败在一位先天宗师手里,伤了根基,否则早在十年前便踏入先天之境,成为名震天下的强者。
此刻,廉老内心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中满是惊骇欲绝,他死死地盯着周森,声音颤抖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周森满脸傲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口道:“北美洪门,殇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