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叽叽喳喳,老莫拒绝了萧赞想把碗也洗了的想法,推着李述白让他快送萧赞回家。
“述白,好好送小赞回去,开慢点啊。”又拍了拍萧赞的肩膀,有些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好孩子,有空常和述白来看看外公,我年纪大了……”
萧赞笑着打断老莫,轻声的对他说:“您别胡说,男人四十一支花,您现在有六十没?那可就有一支半了。”
老莫被他逗的哈哈大笑,“你小子!我都快七十了,行了行了快走吧。”
李述白拿了车钥匙和一件外套丢给萧赞,让萧赞去车上等他。
又交代老莫早点休息,“外公,您别等我,我送完他就回来。”
“知道了。哎我说萧赞这孩子挺好的,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
李述白低头笑了笑,“是挺好的。你快去休息吧,这晚上怪冷的。”
老莫哼了一声,“这啰嗦劲……赶紧走!”
萧赞没有上车,可能是有点冷,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马路牙子上跳上又跳下,老旧路灯昏黄的灯光,像在他的周身撒了一层金粉。
李述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萧赞是那种在夜里也会发光的人,他好像没有烦恼,也有把人从泥泞里拉出来的能力,李述白感觉到自已想要接近光。
萧赞转身看到了李述白,他笑着冲李述白挥了挥手。
“怎么不上车?”
“等你,走吧。”
“送你回家?还是去店里?”
萧赞歪了下头,思索了一下,“还是送我去店里吧。”
“嗯。”
李述白车开的很稳,萧赞坐的昏昏欲睡,从老莫家到萧家的烧烤店平时可能只需要20分钟,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萧赞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李述白看着他的侧脸,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也太能睡了。
萧赞上车的时候把李述白给他的外套脱了,李述白从后排把衣服拿来给他盖上,车子没有熄火,他静静的看了萧赞一会儿,才下车往烧烤店走去。
“王哥。”
店里坐了三四桌客人,热热闹闹的吃着。
老王在往保鲜柜里添食材,看到李述白的时候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李述白是谁,连忙笑到:“述白啊!好久没见你来了,没和小赞一块儿来嘛?”
“他怕店里忙不开,让我送他过来,半路上睡着了,我就没把他叫醒。”
“这孩子,我们这来得及,你送他回去吧。”
李述白思索了一会,“您要不嫌弃,我在这帮会儿忙,等他醒了我再送他回去。”
老王急忙摆手,“那怎么行,你别管了,一会儿真要忙,我喊隔壁超市小刘来,你送小赞回去吧啊。”
李述白还想说些什么,老王轻轻的推着他往门口:“麻烦你了啊,他家在哪你知道吧,这孩子,昨天就和他说了不用来不用来。”
“那行。”李述白和老王点点头,示意自已先走了,老王笑着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啊。”
“嗯,您忙。”
李述白回车上的时候,萧赞还在睡,他微微的皱着眉,似乎睡的不太舒服。
李述白想了想俯身过去替他把座位放平一些,等他调整好座位,萧赞猫似的“唔”了一声。
紧接着他迷迷糊糊的就想要坐直,李述白猛的往驾驶座一退,掩饰的看向窗外。
“醒了?”
“嗯,我怎么睡着了……”萧赞揉了揉眼睛,准备解开安全带,李述白按住了他的手
萧赞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刚睡醒的萧赞柔软的像只猫,嗓音透着一点沙哑,额前的碎发微微的翘起,带着水雾的眼睛就这样带着些疑惑地看着李述白。
李述白觉得自已的心被轻轻地挠了一下,他偏过头,喉结滚了滚。
“我去过店里了,王哥让我送你回去,有事他会找隔壁的小刘。”
“哦,我要不打车回去也行,麻烦你一天了。”
李述白没有马上回他,自顾自的系上了安全带,才说:“既然麻烦了一天了,还差这一会儿?”
萧赞挑着眉,语气有点欠的说:“说的也是,咱俩谁给谁是吧。”
他彻底醒了,低头揉了揉自已有些凌乱的头发,微微的靠向李述白那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述白忍无可忍,伸手把他的头按回去,“笑的太丑了,你还是继续睡吧。”
萧赞似乎找到了李述白的弱点——脸皮薄,只要被盯得久了,就会炸毛。
他把自已藏在外套下面,闷头低低的笑,李述白没能逃过“镜像神经元”效应,终于是笑出了声,“我说你够了啊。”
萧赞把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两只眼睛,笑的狡黠,“够了够了,好好开你的车。”
李述白到家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老莫房间已经熄灯,应该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只开了一盏壁灯,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盯着萧赞的微信对话框发呆,他在犹豫要不要和萧赞说一声自已到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仰起头靠坐在沙发上,下意识摸了一下右脸颊,刚才,萧赞的嘴唇擦到了这里。
看萧赞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这样李述白就更烦躁了。
“叮”,李述白猛的坐直了,是萧赞。
“到家了吗?”
李述白的焦躁被这四个字瞬间抚平了,眸光都亮了亮。
“到了,还不睡?”
“马上,晚安。”
“晚安。”
晚安,李述白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男生之间触碰一下再正常不过,以前江以丞犯病的时候也会抱着他的脸亲一口。
他那时候是什么反应?好像是嫌弃的给江以丞一脚,再一脸生无可恋的去洗脸。
可是这次他清楚的知道自已反应这么大不是因为生理性的抗拒,甚至他并没有抗拒。
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已一颗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
所以他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因为那个人是萧赞?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分明认识不久。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眼底难得出现的迷茫,理不清的绳索不理也罢,也许哪天自已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