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来到小山丘上,秦昀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刘文修道:“文修哥哥,来,坐这里。”刘文修走过来坐下后。秦昀姝便开始给他讲半年前的那场血战。
“文修哥哥,你看那边。”秦昀姝指着山坡下的空地。“当时我们所有的大军刚刚从东面撤回来,三万大军全部挤在这里休整,突然,斥候来报,左良玉两万大军正在渡江,前锋已经攻占巫山县城,正在集结随时可能杀过来了。闯贼和张贼的五万联军离此不到二十里。”刘文修心中一惊,沉声道:“这么近啊,那不是已经很危险了。”他可是知道这个距离有多近的,毕竟早上刚从县城过来,坐车也就十多分钟。秦昀姝点了点头:“确实很危险,所以姑奶奶也很着急。其他的部队在跟闯贼和张贼的交锋中都有不小的损失,就算他们留下来也是挡不住的。我们是卫戍部队,之前基本没有参战,而且我们有一千骑兵,。所以我向姑奶奶请命留下断后,让他们赶紧向西北方向撤离,前往黑山堡。当时姑奶奶坚决不同意,她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事。于是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沐淼啊,你爹娘都已经战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家可就绝后了,将来我到下面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啊!”我对姑奶奶说:“我爹娘都不在了,我又是女儿身,我们家已经绝后。您赶紧走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此时斥候又来报,张贼前锋骑兵离此地只有十里,左良玉前锋已出巫山城,距此地只有五里。听完斥候的汇报,所有的将领都看着姑奶奶,让她赶紧决定。可她老人家始终不愿意下让我们断后的命令。可是军情如火,再不下决断,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于是我没有等姑奶奶下令,我便拍了拍后军主将陈千户的肩膀,便转身上马,对着后军的将士们喊道:后军儿郎们!南面迎敌!其余将士护送大将军撤往黑山堡!快!”随后整个后军三千人便动了起来。姑奶奶被其他将领簇拥着往西北走了。”
听到这里刘文修对身边这个小丫头更加敬佩了。她原以为她只是军命难违,没想到她是主动请缨。待大军撤走后左良玉的前军已经来到跟前,陈千户领着一千步军和三百弓手直接就迎了上去。走之前他对我说:“丫头,这些人我带走了,我一定堵住左良玉。剩下的一千骑军,五百步军和两百弓手你带走吧。闯贼和张贼的联军人数可比左良玉多。记住完成阻击任务后,不要去追大部队,向北撤,然后绕道去黑山堡。记住了千万别回来!”我问他:“那你们怎么办?”他说:“我的战场在南面等闯贼和张贼的兵到了,我们就没有退路。”说完便打马而去!随后我带着剩下的人马来到山丘这边。”刘文修顺着秦昀姝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山谷的出口。秦昀姝接着说:“当时我就把五百步军和两百弓手都摆在离谷口一里的地方,那是敌军追来的方向,然后我将一千骑兵分成两队,分别躲进两边的山谷里。”刘文修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把步兵堵在山谷口了,那样敌军无法展开,可以抵消他们的兵力优势啊!”秦昀姝摇摇头道:“我们的主要力量是骑兵,步军只是诱敌的。如果将步军堵在谷口,五百人,最多站两排。即使敌人一时受挫,但连续进攻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因为人是会累的,不出一刻钟,儿郎们就会体力透支而被敌军撕开防线,步军一旦失去战阵,士兵就会怕,就会混乱,接下来那可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所以只能收缩防线,引诱敌军正面交锋,骑兵从侧后突击,打乱敌人的军阵。然后把他们推回山谷。况且敌众我寡,我们士气很低,现在首先要解决士气问题,否则随时有全军溃散危险,所以接战后必须胜一阵才能保证短时间内没有溃散的危险,”刘文修边听边点头,这下他明白了真正的战争不是游戏,人是会累的,是会害怕的,只有将敌人一次次打退,才能鼓舞本已所剩不多的士气。
“文修哥哥,你知道当初是谁第一个冲出山谷的吗?”秦昀姝看着刘文修问道。“谁啊?”刘文修饶有兴致的问。秦昀姝抿笑了一下道:“第一个出来的是张献忠的义子刘文秀。”“啊!是他呀!”“对就是他,他带着两千骑兵抗住我们弓手的三轮射击后,一头扎进我们的步兵军阵中。随后,我便命令两边的骑兵从他的侧后两翼一起杀出,刘文秀的冲锋队形瞬间就乱了。由于他们是向前冲的,而且此处地形狭小,要想对付我们的骑兵,就只能先将战马停住,然后掉头再冲锋,可那样时间根本来不及。有的人把马拉住准备往回冲,有的人想继续往前冲杀出去,有的想往两边跑。我们两路骑兵冲到跟前时,我同时令步军往前推进。刘文秀的两千骑兵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在被我们收割八百多人后,刘文秀只带着四五百人在我们合围前冲了出去,其余除了被我们消灭的便是丢弃马匹向两边山上跑去。随后我们便尾随逃走的骑兵一路追杀过去后面已经出山谷的敌人步兵,还没来得及结阵,完全没有抵抗骑兵的能力,便跟随逃回的骑兵一起退了回去。”“好!打的好!”刘文修激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