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方多病一同走到了院门外,方多病的手上还拖着个封磬。门外暂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李莲花也就没有再往远处走,方多病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小宝啊,不是让你和师娘护送公主回京城去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疑惑地问道。
方多病把封磬放在地上,然后回答道:“哦,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杨昀春杨指挥使,所以就让他和师娘带着公主先回京城了。我就转回来接应你们啦!对了,在前面那个破庙里,我还遇到了四顾门的人,于是就和他们一起上山来了。”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看着方多病和封磬,轻声问道:“那杨左使可说了京城的情况?”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回答道:“京城目前虽然有些动荡,但总体还算稳定,只是皇帝的情况不容乐观。”
说罢,方多病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封磬的衣领子,用力将他推到李莲花面前。
“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方多病怒视着封磬,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皇帝已经有接近一个月没有上朝了,每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身体有恙,暂停早朝。朝中凡是闹着面见皇帝的大臣都被他下入了大狱,皇城的守卫也尽数被他所掌控。如今整个京城几乎都在他的操纵之下。封磬,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自已也看过极乐塔中的画了,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复国,事实上你已经达成目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封磬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他艰难地看了一眼李莲花,随后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地、深深地跪了下去。他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能看到他夹杂着白发的发顶。
方多病一脸厌恶地看着封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他最看不惯封磬这种虚伪做作的人,既然觉得自已对不起李莲花,就应该有所行动,而不是一味地跪地求原谅。然而,封磬却一边忏悔一边继续犯错,事后又摆出一副任人处置的可怜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想到这里,方多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他猛地抽出尔雅剑,直接将剑身横在了封磬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尖闪烁着寒光。
"封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李莲花的原谅吗?" 方多病咬牙切齿地质问封磬,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同时,他转过头望向李莲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急切,似乎在询问李莲花是否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轻易放过封磬。
李莲花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胳膊,轻声说道:“好了,先把剑收起来吧,我还有话要说呢。”
方多病一脸的不情愿,可又不敢违背李莲花的意思,只能乖乖地将剑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见李莲花缓缓地低下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封磬说道:“封磬啊,你先前寻到我的时候,曾提及要与我一同合作。那么现在,是否应该将这合作的具体细节告知我了呢?”
一旁的方多病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合作?什么合作?像他这样的小人,又有何值得与之合作?”
李莲花则轻轻地抚弄着自已的衣袖,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昨晚他找到了我,并表示愿意协助我救出笛飞声,同时将那罗魔鼎交予我手,而且还给了我关于忘川花的重要线索。而他所提出的条件便是,待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让我随他前往一个地方。”
方多病听闻此言,差点惊掉下巴,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你……你竟然相信他的话?!”回想起前世自已被李莲花耍着玩的经历,心中不由得一阵委屈和愤慨。他咬牙切齿道:“他叫你走,你就跟他走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怎么不见你以前听我的话呢?”
说到最后,方多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偷偷瞥了一眼李莲花,见对方脸色不善,心中有些发怵。毕竟,他可不想再被李莲花教训一顿。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咳咳,那个……你不会就这样轻易答应他了吧?”
李莲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然不会,若不是封座主以皇帝的性命相威胁,我又岂会如此束手束脚?”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封皮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封座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封磬依旧趴在地上,那声音像是被闷在了罐子里似的,瓮声瓮气地传了出来:“我知道这么做,主上肯定会不高兴。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南胤,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个狗皇帝,竟然连自已身上流着的南胤血脉都不敢承认,简直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听到这里,方多病忍不住出声:“所以呢,你就把他给杀了?”
方多病心想,今世的封磬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去做出这种事情。可是由于此刻看不见封磬脸上的表情,因此他也无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于是,方多病便直接伸手将封磬拽了起来。
封磬被方多病勒着脖子拽起来时,依旧低垂着头,不肯让任何人瞧见他的神色,但众人却能清晰地听到他那一声轻蔑的笑。
“哈,他啊……暂时还没死呢,不过嘛,也快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自已这般行径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吗?如果皇帝突然驾崩,尚未指定后继之人,这必将引发全国性的动荡不安。一旦消息传开,北方那些虎视眈眈的蛮夷铁骑恐怕会趁机长驱直入,届时,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以弥补。”
方多病越说越是忧心忡忡,索性抬脚又狠狠地踹在了封磬的腿弯处,迫使对方再次跪倒在地。
“哈,哈哈,没事,他不立太子,我自会逼他不得不立。主上,请回京城承袭大统,您才是江山正统的继承人。”
“李莲花,这封磬不会疯了吧?皇帝怎么会让你继承皇位呢?”方多病一脸狐疑地看向李莲花,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李莲花苦涩一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禁想起了那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个他曾经拼命想要保护的真相。如今看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封磬,你告诉我,极乐塔中的秘密是不是已经公告天下了?”李莲花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主上英明。”封磬恭敬地回答道,声音里充斥着得意。
听到封磬亲口承认自已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李莲花感到心头一阵闷痛。他知道,一旦这个秘密被公开,整个天下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而他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李莲花此时心中也是一片迷茫,对于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毫无头绪。然而,他深知不能让自已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人,尤其是方多病。于是,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给对方一些安慰和信心。
"放心吧,方多病,我们不必过于担心。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就像那句老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我们到达京城,见过皇帝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李莲花温和地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从容。尽管内心也充满了疑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表露出来的时候。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的笑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未来的发展,但看到李莲花如此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也逐渐放下了心头的不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希望这次去京城能顺利见到皇上,把事情圆满解决。" 方多病点点头,回应道。
“你们两个怎么了?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笛飞声突然从后面出声,吓得方多病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笛飞声,你属鬼的吗?走路怎么没声音?”方多病拍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笛飞声,一脸惊魂未定。
笛飞声却懒得理会方多病的大呼小叫,只是径直地看向李莲花,等着他给自已一个解释。
“没什么。呐,这东西你应该很需要。”李莲花轻轻一笑,将手中之物递向笛飞声。
说着,李莲花从腰间布袋里面掏出一件东西来,正是那罗魔鼎。笛飞声顺手接过,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
"你怎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
李莲花却只是了然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拿着它去办事吧!我们也要走了,事办完后可到京城来找我们。"
笛飞声看着手中的罗魔鼎,心中暗自惊叹于李莲花的心细如发。笛飞声也不废话,将罗魔鼎收入怀中,转身便要离去。他向来是个爽快人,既然李莲花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自然不会再多做停留。
"好,我又欠你一次。"笛飞声的话语简洁明了,但其中蕴含着对李莲花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知道,这份人情迟早是要还的,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自已要办的事。
随着笛飞声的身影渐行渐远,李莲花和方多病也开始准备踏上回京城的路。
“行吧,方多病,走了。”李莲花一脸平静地说道。
“哦,哦,可是那封磬我们不管了?”方多病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他已经死了。”李莲花淡淡地回答道。
“死了,怎么会?没看到最终结果,他就这么死了?”方多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手段已经使尽了,这次回京城,十有八九会如他所愿吧!看不看得到又有什么关系呢?”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
“李莲花,我不信你会照着他的路子走。说说吧,你有什么对策?”方多病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莲花,眼中满是期待。
“我那有什么对策,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啊!”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
“喂,别打哑谜啊,快说说,快说说。”方多病急切地催促着。
“先回京城吧,你不是很想找到你的昭翎公主吗?”李莲花为了转移话题,可谓是绞尽脑汁、不择手段,但不得不说这招还挺有用。只见方多病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犹如熟透的樱桃般鲜艳欲滴。
“李莲花,你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非要把公主牵扯进来呢?”方多病有些羞涩地抱怨道。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并不是非常想念方大人和何庄主,只是单纯地挂念着公主而已。”李莲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然后趁方多病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施展婆娑步,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方多病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又气又急地追了上去。而之前因封磬到来所产生的那些忧国忧民的情绪,此刻也已烟消云散。毕竟,这样充满活力、生气勃勃的方多病才更让人觉得养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