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国际机场,周望津在VIP候机室看着费川刚刚发来的信息,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他声音冷肃,“费川,我们不需要用这种偷摸的手段,你的身份就是让你光明磊落去做事的,你就算撬开了锁,黑了她的笔记本,查到了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什么证据,傅珣琛不会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一个女人身上。”
费川被说得脸臊臊的,还是理直气壮,“可周部,我们已经落后一步了,拍卖会2500万傅珣琛的真实意图明显,那笔钱已经转出海外,他都敢在我们眼皮底下这样做事,可想而知曾经是多么的狂,我不得找点别的证据,挫挫他的锐气吗?”
“那你这样不是打草惊蛇吗?阮念清还有多久到机场?”周望津已经不想再教训他。
费川看了看时间,对着手机说道:“十分钟后。”
“把她的电脑恢复原样,放回去,不要再有下次。”周望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让服务员十分钟后上一杯热锡兰红茶。
周望津没有让阮念清不带笔记本,真是去谈事儿的,不可能笔记本都不带,费川还是太年轻,也没查出来什么。
阮念清在车上就已经知道了费川的意图,她饶有趣味看着手机监控里的费川坐在自已办公位置,往笔记本插入硬盘,黑入一台双系统的笔记本。
她准备了两套系统,看似做了防范,但是当他看到了费川皱眉挠头的样子,阮念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像是背后的玩家黑手,脸上都是操控全局的得意。
两套系统,都没有任何意义,一片空白。
阮念清走进VIP候机室,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藏蓝色衬衫的周望津,他长相优越,身形修长,肩膀宽厚,有眼睛的都能马上注意到他。
她到他面前坐下后优雅叠腿,勾着嘴角看着正在冒着热气的茶,“周董特意给我点的?”
周望津笑着,“温度正好,怕小水累着,一会儿到了京华可要好好给我谈判。”
“你喝的什么?”她指了指他还剩一些茶水的杯子。
“菊花茶,想着要见到小水,担心心绪激动,提前降降火。”
“我竟不知道我能让周董狂躁暴怒,周董还是少见我的好。”
周望津眉眼舒展,“牙尖嘴利,狂躁暴怒不见得,是见到小水就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怕自已忍不住就想亲你。”
她笑着摇头,手指紧扣杯耳,轻轻抿了一口茶,白色茶杯边缘留了半圈她的红唇印儿。
“难喝。”她故意被涩得皱眉,放下茶杯。
周望津不相信,“哦?”
他拿起她的茶杯,嘴唇对着茶杯的红唇印儿,也抿了一口茶。
他啧啧了几口茶水,看似认真评价道:“是甜的,玫瑰味儿的......”
“周董怕是味觉失调了,红茶还能有玫瑰味儿?”
“我说红茶有玫瑰味儿了?我说的,是你嘴唇的香味。”
阮念清这才发现那半圈红唇印儿,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都吃了!
“周董以前在国外长大的吧,嘴上说着亲,小动作也够开放,以前没少玩过洋妞吧?”她顿觉心中不适,话中也带暗箭。
那些莫名说不出的触角,在挠她的心间,再扎根,扎入心里的肉,成为了肉刺。
周望津突然板正着脸,“我不曾出过国,我热爱我的国家,热爱这片养育我的土地,小水,不能拿这些开玩笑,好吗?”
她被他气势惊住,小鸡啄米地回了个“好。”
她看到他眼里的坚定,身后好似升起了模糊的金色的神观,在熠熠发光。
可是她看不清他,周望津太模糊了,阮念清不敢真的站在他身边,她不知何时会粉身碎骨,摔得个头破血流。
可他说出的那句话,竟让她觉得,周望津比傅珣琛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
是安全感,厚厚的,充实的,让人不再心惊胆战的。
周望津摸了摸她的头,“傻子,走了。”
他拉着她的手,她想甩开,“周董,我......是厉衡珏的太太。”
“你说错了,你是我的小水,你们没有法律认证的婚书。”他的手拉得更紧了,甚至要把她拥入怀中。
他在她耳边低语,“而且,我会把你抢过来,让你老老实实做我的女人。”
阮念清永远都记得他说话时的意气风发,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都是柔情,眼里都是她,只有她。
她有时候都觉得混乱了,谁能抵挡得住这般豪情潇洒的男子,说爱就爱,说抢就抢,他给了她不曾体会过的短暂轰烈。
那是她不敢想的,是曾跌在烂泥里的她,不敢想的。
可他们,明明在博弈,阮念清和周望津,永远只能站在对立面,最差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最好的结果,厮杀较量之下,他们没有好结果。
两人坐在头等舱的位置,周望津在左,阮念清在右。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小水,你不想做我的女人没关系,我会做你的情人。”
他回答了那天的问题。
话音是洪水,她没有栅栏,没有防洪沙袋,大水冲垮了她的基地,在哗哗啦啦冲刷全身的泥泞。
那些不堪的过往,在慢慢变得纯澈洁白。
阮念清脸上一阵煞白,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她不知道,那是初始的心动。
三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京华城。
那是阮念清第一次来到京华城。
第一次,来到周望津出生长大热爱的城市。
头等舱客人先下飞机,他们走在廊桥,阮念清正认真讲着一会儿的谈判,又苦恼道:“可我没带笔记本。”
她全然没注意,周望津给她披了件风衣,“一会儿去到市中心先去买台笔记本。”
初春的京华,冷意尖刺,倒春寒在北方是常有的。
他的风衣很长很大,暖意铺满阮念清全身,他穿着单薄的衬衫,手掌却温实,紧紧地握着还在局促不安的她。
“让你第一次来京华太匆忙,没提醒你要多带件衣服,南方长大的小水,能适应北方的天气吗?”他问道。
她心里在回答,不能。
可她没问过,周望津有没有适应盛海的气候。
不料周望津看穿了她的心思,“我在哪儿都能长,只要有水,我就是风中不倒的白杨,野草,松柏。”
只要有水,周望津,只要小水。
......